。她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確實被泥石流挾裹著滾了下去,但沒有死。
她一輩子都記得。
那天,天上黑得一點光也沒有。有一個人穿著白大褂,打著手電筒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裹在泥沙裡,應光睜眼。那人想拉她出來,她努力說:“我沒有穿衣服。”然後那人把手電筒倒放在地上,電筒裡的束光向天際散開。他脫下了白大褂,裹住了她。
那個人是林寒。
是來這裡做公益救助的實習醫生。
那是蘇棠第一次見林寒,也是人生當中第一次心動。
他是她毀天滅地絕望人生裡的唯一光芒。
哪怕經年以後,再次相逢。
救過無數人的他,再也不記得那個山村裡的狼狽少女。
她還是會駐足看著他,眼光一如當年初見。
——
這就是蘇棠對林寒的愛,我愛你,與你無關。
——
蘇棠進了咖啡廳,戴著墨鏡,直接去了二樓的包間。
隔壁包間就是林寒和方驍,竊聽器一早被寬哥偷偷放好,此刻戴上耳機,隔壁包廂裡的聲音一清二楚。
“寒哥,現在林嶽已經被你支走,下一步要幹什麼?”
“拖住他,一個禮拜就夠了。”
蘇棠靠在牆壁上,很是吃驚。她這才知道,原來惡意收購林氏股份的人就是林寒。也是到這一刻,蘇棠明白:林嶽這趟美國之行,恐怕不能按時歸來。
蘇棠拿了一根香菸,火柴劃開,點燃,噙在嘴邊。
她很好奇,林寒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究竟要做什麼。
聲音從耳機裡再次傳來:
“行啊。”方驍的聲音,“一禮拜不成問題,關鍵哥們兒,你總得給我透露一點。總這麼著,摸著黑辦事,我心裡不順遂。”
女士長煙白煙卷被燒黑,菸頭一點猩紅。蘇棠微眯著眼睛,側耳傾聽。
“那我告訴你。”極其冷靜的聲音,是林寒的。“我想保護阿嶽和我爸媽。”
“溫暖跟過我,還有過孩子。支走阿嶽,逼她單方面跟阿嶽分手,遠走他鄉,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否則,一旦我跟她的事情被查出來,阿嶽、我爸媽,受到的傷害都難以估量。況且,她居心叵測,冒著亂。倫的危險來林家,我不得不防。”
耳機裡出現了沉默,蘇棠拿著香菸的手指猛地一頓,煙屑一顫,飄落到衣上。
“那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