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很快就下去換裝準備敬酒,新娘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忍不住小聲感嘆:“好美的婚紗啊。”卻聽到旁邊一個聲音不以為然輕哼:“美則美矣,但願情如紗長。”
轉過臉一看,卻是簡嘉,只見她腫著一雙眼睛,用一副過來人的日氣說:“婚禮這件事,人人都以為是一輩子一次,可有人結了n次還打不住,都以為未來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結果現在看來,多數王子和公主過上的是稀裡糊塗的口子。”簡嘉滿臉的意興闌珊,“所以啊,韓小熊同學,不要羨慕人家婚禮多麼豪華,婚紗多麼美麗,結婚這件事最值得人感動的是相愛的人終於可以走在一起,其他的,都是浮雲啊浮雲……”
我從來不知道簡嘉說話這麼有哲理,但是我的關注點卻在那聲“韓小熊”上,幹是我試探著問:“那個,你還記得我?”
簡嘉斜著眼睛看我兩眼:“喂喂喂,你記性差勁到這個程度啊,我們一起上了一年蔣大熊的選修課啊,就算那個已經過去了五六年,那三個月前我還幫你教訓了一下那個強迫你陪他上山喂蚊子的BT周翌珹,你不會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吧?”
“蔣大熊?”我小聲疑問,還有上次她單方面毆打周翌珹,不單單是為了我吧。
簡嘉卻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我:“不會因為他現在變成你們酒店的C什麼O,然後你很久沒叫他這個綽號於是覺得有點陌生吧?就是蔣卓揚喚,不過他現在變化太大了,我一開始差點認不出來……”
她開始喋喋不休地傾訴她這次與蔣卓揚合作的血淚史,只差沒拿塊手帕擦眼淚,我卻沉浸在自己心中那越來越大的疑問中。我不住地想,五年前的我,究競失去的是什麼樣的記憶,為什麼單單忘記了他們,然後這世界那樣大,為什麼兜兜轉轉我還是會和他們相遇?
不過很快我便沒有機會胡思亂想,因為浩大的敬酒活動開始,我們要時刻關注各方動向。
比如現在,在宴會廳一邊的水池邊,一個約莫兩三歲的小女孩正在專心致志地試圖打撈水池裡的錦鯉,幹是我趕緊小跑著過去,眨巴著眼睛裝可愛奶聲奶氣地問:“小妹妹,你在看小魚嗎?”
小女孩轉過臉來看我,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我要給小魚吃豆豆。”
“哦。”我循循善誘,“可是小魚不喜歡吃豆豆怎麼辦。”
小女孩有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秀長明亮,透著純真與狡黯,像一隻無辜的小狐狸,此刻正撲閃著長睫毛看著我:“豆豆好吃,我爸爸做的豆豆最好吃,不信姐姐你吃。”
說著放了幾顆巧克力豆在我手裡,我已經被小孩子叫成阿姨很長時間,此刻被這樣小小的可人兒叫姐姐不由地滿心歡喜,恨不得把她樓在懷裡狠狠啵一口,於是我眉開眼笑道:“姐姐謝謝你,既然豆豆是爸爸做的,還是留給你吃吧。”
她卻忽然站起身往走廊的方向跑去,抱住一個人的腿就喊:“爸爸!
我正想研究下什麼樣的男子能生出這麼可人的女兒時,就聽見簡嘉在一邊大喊:“韓小熊,快點過來!”
我默默擦汗,朝著那對父女微微欠身就快速奔了過去,心想著簡嘉同學你要不要這麼大聲啊。
簡嘉一邊拖著我一邊說:“你們家蔣大熊在哪裡,帶我去找他,居然出賣我,太不顧往口師生之情了!”
一邊說一邊做義憤填膺狀,看到她那副表情,我簡直要擔心獅子大人的人身安全問題,於是我小聲對她說:“怎麼了,不要這麼激動啊。”
“他……啊……”
簡嘉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為激動付出了代價,她被地毯絆了一下,重重地撞在一邊的桌子上。桌上紅酒當下就撥了旁邊人一身,一套禮服大概由此報廢。
簡嘉連聲道歉,那位女士此時卻全不顧忌什麼禮儀風度,一邊徒勞地用餐巾擦拭汙跡,一邊高聲尖叫:“我的裙子!我剛從米蘭訂製的耶!”
我這才認出那人就是徐國美,忍不住皺著眉頭為簡嘉擔心起來。
這位大小姐估計不會善罷甘休,但願她能看在人家婚宴上收斂一點。
可是這位陳太太徐大小姐顯然全忘了社交禮儀裡的條條框框,聲音一聲尖過一聲,甚至動手扯過簡嘉的胳膊:“你眼睛長到哪裡去了?我這身衣服賣了你也賠不起!”
簡嘉雖不甘心,卻也只能連聲道歉,這時候Sam聞聲走了過來“陳太太,我們酒店的洗衣房有對付紅酒漬的獨家秘方,我請工作人員陪你上樓換衣服好不好?”
徐國美立刻跟著Sam離開,徐國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