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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晉位為聖人的王翎幾乎凍脫了層皮去,而玉逸塵自己也好過不到那裡。無比繁瑣的祭祀儀式到安葬儀式上,他抱了拂塵冷眼站著,心中唯能叫他湧起些暖意的,便是上元節夜裡,那女子帶著股子熱氣,對著書本的笑容。她沉浸於一個遙遠荒唐的,酸秀才們用想象堆積起來的世界中,在那世界中躲避著生活中瑣碎卻又無盡的煩惱,並因此而由心而發一個不帶一絲悲傷與愁悶的笑容。
他回憶著她的笑容,並她僅與他言說過的幾句話而撐過了這個冬天,撐過了兩位帝王的新舊交替。
當宮中瑣事塵埃落定,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要趕來看她,就仿如只要看她一眼,這個冬天的寒冷就會及早過去一樣。
春天終於到了眼前,當他那府宅中的繁花盛開時,他總得想辦法把她誆到府裡去,與她同賞,此春才不算白白交付。
而這一頭,貞書叫他鬧的沒頭沒腦,回鋪子翻了日曆,才知今日竟是三月初三。她如今一天到晚守在裝裱鋪子裡,頭一回竟有了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感覺。遂在櫃檯上悶悶趴著,翻那大唐西域記。
三月初十這日,宋府來人言說老祖宗鍾氏身上怕是不好了,要叫二房也趕回去。宋岸嶸下了鋪面門板,攜家帶口回了宋府,就見三房宋岸遠也趕了回來,與他一房的陸氏也皆在隨和居院中站著。
蘇氏攜著幾個女兒到了正房,因內裡穢氣難聞,遂將貞怡與貞媛留在外間,獨攜了貞書進內屋。
鍾氏此時已不能識人,倒叫個貞秀收拾的整整齊齊在炕上躺著。蘇氏坐在炕沿上親喚了一聲:“老祖宗!”
鍾氏半晌無言,忽而睜眼瞧了眼蘇氏,闔了闔嘴。蘇氏俯首細聽才知她問的是:“貞玉來了沒有?”
蘇氏暗道:我的貞秀累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