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貞書,緩緩俯下腰去夠觸她的面龐,先將朱唇印在她額頭上輕啄,再抬起來印在她面頰上,一點一點的輕啄,直啄到她唇上。
兩人並肩躺到絨毯地上,貞書側臉望著玉逸塵一眼不眨,許久才嘆道:“你變了,雖仍是那個人,可形樣氣質都變了。”
他如今膚色不及原來那樣白細光滑,略粗糙,比之原來那樣雌雄莫辯的美,更生了些真正男子才有的陽剛之氣。眸中仍是柔色,卻不是當年那種陰柔。貞書伸手在他面上摸著:“想必是叫北地的風將你給吹粗了。”
玉逸塵伸手握住她的手:“所以,你不喜歡?”
貞書反握住他的手咕咕笑起來:“並非,我很喜歡,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兩人相對,一時間千言萬語無從說起。貞書看了許久仰臉輕嘆:“我頭回嫁了個強盜,二回欲嫁個太監,這回打定主意要嫁個和尚,你可千萬不能拒我。”
玉逸塵怕吵醒床上的孩子抑聲輕笑著:“有我在,這寺中的和尚怕沒有人敢娶你。”
貞書瞪眼:“難道你不是和尚?”
玉逸塵搖頭:“我六根未盡俗心太重,不能剃度出家。”
貞書才要言語,外面那胖和尚煩人的聲音又響起:“師叔,您黑水城的人來了,如今恰在寺外等著。”
玉逸塵一把拉起貞書自取斗笠戴上,指著床上沉睡的孩子問道:“他醒了可會哭鬧?”
他還沒有對付過孩子,尤其這小魚又是個十分調皮精怪人小鬼大的孩子。
貞書一時反應不過來,也知只怕他是要帶自己走,忙一邊抱著孩子一邊問:“你要帶我們去那裡?杜禹那邊知道訊息想必也要到明天早上,很不必這樣急著就跑的。”
玉逸塵見她抱那孩子確實有些費勁,接過來自己方才彆彆扭扭抱到懷中,杜小魚兩隻眼睛豁然睜開:“你是誰?我要我娘。”
貞書頓時撲過來一把接過小魚:“娘在這裡,要帶你去個好地方,趕緊閉上眼睛睡覺。”
小魚怎麼可能會睡,左扭右顧看了許久,指著牆上那把琴叫道:“娘,我要玩那個。”
玉逸塵已經在門上等著,貞書又一回沒皮沒臉賴上他自然不敢多事,抱著小魚跟出門來,一直到白塔寺大門外,便見上百騎高頭大馬在月光下默立,馬上皆是一襲黑衣的成年男子們勒韁。
有一個牽馬過來,貞書心中略有驚喜的叫了聲:“梅先生!”
梅訓顯然也十分吃驚,應了聲:“貞書姑娘!”
玉逸塵拍拍梅訓肩膀,自貞書懷中抓過小魚遞給他道:“咱們連夜回黑水城。”
梅訓抱著個孩子目瞪口呆,玉逸塵已經扔貞書上馬,自己隨後騎上去跑遠了。
小魚暗夜中一雙眼睛咕碌碌望著梅訓,許久嘆了一聲:“我娘不要我了!”
梅訓不言,抱著孩子上馬也跟著大部隊策馬疾馳,一路向北往黑水城而去。
貞書昨日在白塔寺外臨走前偶爾回掃一眼白塔寺便看到了玉逸塵,他戴著斗笠持著禪杖,站在粟谷田中與稻草人無異,可他就是他,化成灰也仍是他,她無論自那裡,一眼就能認得出他。
為怕杜禹起疑,貞書面上並不露出來,回城後好容易熬到天黑,因怕小魚路上哭鬧,哄睡著了才揹著孩子連夜出城,一路往白塔寺要來尋他。
她滿心以為玉逸塵僥倖未死如今出家做了和尚,誰知他出行仍是這樣多的護衛重重相衛,顯然死了一回還沒有改過那邪氣性子,不知又在那裡幹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是以到了馬上貞書便有些不高興,靠在玉逸塵懷中迎風走了許久才酌言說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如今又在那裡幹些傷天害理的壞事,又弄得如此大的陣仗?”
玉逸塵怎會不知她的心思,又有些好笑又一時難以解釋清楚,遂性反問起她來:“想必你這些年過的很好,到涼州兩年多也不曾出城一趟。”
貞書恨恨言道:“是,我過的很好,好的不能再好。至少你肯定覺得我過的很好,否則就在城外住了兩年,明知我就在涼州城裡也不差人送封信來給個訊息,也好教我不至活的那樣艱難痛苦,我是真以為你死了的。”
玉逸塵見她果真生了氣,忙解釋道:“我當初確實未曾想過帶你走,且也曾在信中言明自己意欲循入空門出家為僧。後來在運河畔放蓮燈時,我曾叫你不要與杜禹一起進山門,恰也是存了一點私心,想著若你回去看到信知道我就在山門中守著,與杜禹過的不如意獨自一人尋到山門上來,我或者還可以再肖想一回凡俗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