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見他們起了□□,拉了蘇氏進了大院。
因前任府尹牽扯到北順侯一案被革了職,如今這王府尹三十多歲已是獨掌了應天府。他的公房在這府衙最後面一進的二樓上。隔壁就是當年關過杜禹的地方。蘇姑奶奶一路進去到了王府尹公房前敲了門,內裡出來一個穿著對襟長衫的中年男子,見是蘇姑奶奶拱手彎腰道:“蘇媽媽安好?”
蘇姑奶奶給蘇氏擠了個眼,這才握了那中年男子手道:“老身很好,好久不見魏先生,如今仍在王府尹手下當差?”
那人點頭道了是,忙開啟門讓了蘇氏與蘇姑奶奶進門。蘇氏手裡還提著個食盒,心裡想著見了大官怕自己食盒不雅,背在身後往內慢慢走著。
這屋子裡一張大案,案後一塊大匾,匾上書著剛剛正正‘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匾下坐著一人,額正臉方,眉濃鼻挺,唇上濃濃兩撇八字鬍鬚,端得是堂堂相貌。他見蘇姑奶奶進了門也不起身,伸手請了道:“坐。”
蘇姑奶奶託著蘇氏在對面兩隻圈椅上坐下,訕笑著指了蘇氏道:“王府尹,這便是老身給你說過那家的母親,如今因乾兒出了些事牽扯在這大獄裡,特想求個情見上一見。”
其實若說有人犯了事進了監牢,家人想要面見一回並不是難事。應天府有特此規面見家人的日子,可以送換洗衣服並一些吃食銀錢進去,好叫他們在內能有個照應。但搬動了府尹來見一個犯人,這與自己報備了進來見,又有些不一樣。那王府尹隨手在紙上畫叉了些什麼,撕了遞給蘇姑奶奶道:“今日可不是正經日子,不過既你們來了,就見得一見唄。”
蘇姑奶奶起身幾步到那大案前,雙手接過紙條躬腰謝道:“如此多謝府尹大人。”
言畢轉身又回到了圈椅上坐下,望著那王府尹不住發笑。王府尹皺眉想了半晌,才憶起這蘇媽媽幾番在街上攔了轎子,都是欲要給自己介紹個好人家的女子。他轉頭瞧了瞧蘇氏,見這女人約摸四十上下,雖已年邁卻頗有幾分姿色,若是她家的女兒,想必也差不到那裡去。遂指了蘇氏張口問蘇姑奶奶道:“媽媽說的,可是這位夫人家的女兒?”
蘇姑奶奶急急的點頭道:“正是正是。她是我的侄女兒,雖樣貌普通,可生的四個女兒皆是如花似玉。老身要給大人說的,正是這家行二的女兒,模樣是再俏沒有的,只是因我這侄女兒心大些挑揀了兩年,如今女兒年級大了些,所以錯過了好時候。”
王府尹上下打量蘇氏,他今年也有三十八了,這蘇氏大約不比自己大幾歲,還是風韻猶存的樣子。若說她的女兒,想比正當年,又容樣比這再好的話。他想到這裡已是心猿意馬,清了清嗓音問蘇姑奶奶道:“那二姑娘今年年方几何?”
蘇姑奶奶不清楚貞書今年的歲數,忙回頭問蘇氏。蘇氏這才吞吞吐吐道:“到今年也有二十。”
王府尹聽了點頭。二十上下,正是姑娘們長熟了又還存著些少女意味的年級,他心中越發有些癢癢起來,盯著蘇氏看個不止,想是要從蘇氏身上瞧出那漂亮姑娘的影兒來。蘇氏心中急見章瑞,又見這大人一雙眼睛直盯著自己上下打量,心中十分不自在,拉了蘇姑奶奶就要走。
蘇姑奶奶也瞧著王府尹模樣有些怪異,心道他再別要瞧姑娘,瞧著瞧著瞧上了丈母孃可不好。遂也起身彎腰拱手道:“老身先別過,去瞧瞧我那幹孫子去,可好?”
王府尹這才起身,親自送了蘇氏並蘇姑奶奶兩個出門。出門喚了那魏先生過來在耳旁吩咐道:“你親自帶著去,見了那犯人,替他重新安排個好些的號子住著。”
魏先生聽了點頭,忙過來請了蘇氏道:“夫人,這邊請。”
衙門裡也是個看人下菜碟的地方,若你抱個小包袱皮兒抖抖嗦嗦一人進去,那些衙役們橫眉瞪言呵聲斥氣,嚇得你站也不敢站停也不敢停。但若是有了府尹大人的白條,並他身邊的書丞一路跟著,這些衙尹們見了遠遠就要躬身請安,將那長矛□□都豎的高高的叫你透過。
蘇氏自幼在哥嫂面前受氣,長大以後跟了宋岸嶸,又在個窮鄉僻壤窩了十幾年。雖如今到了京中,住在東市上仍是混居在最小九流的人群裡面。一個著官服計程車兵就能將她嚇個半死,那裡享受過今日的待遇。
她見那魏先生在側邊伸手領著,一路站崗的兵士們皆是彎腰行禮,她與蘇姑奶奶兩個走在正中,真是有種威風凜凜的得意樣兒。心內不由感嘆道:常說寒窗十年苦,一朝登科舉。這當官兒就是與尋常人不一樣,在外受人尊重,在官衙內亦是威風赫赫。
蘇氏本以為大牢該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