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幾乎是飛奔到醫院,她先跑回病房,沒見著陸子揚也沒見到程程。
一轉頭碰上護士,問清楚了地方,慌慌張張往五樓的急診室跑。
程暖的心臟砰砰跳,額頭上都是汗,老遠就看到矗立在門口的陸子揚,她想喊一聲,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就在這時陸子揚轉頭看了過來。
他穿著件深灰色的襯衣,表情隱晦不明,隔著老遠,黑眸沉沉望著程暖。
程暖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看到陸子揚的表情,身體裡的血液都涼了,她快步跑過去。
手指捏的很緊,鬆開又闔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子揚,乾裂的嘴唇一直在張合,可半天都發不出聲音,急的都快哭了。
“程暖。”是陸子揚先開口,他的嗓音沙啞低沉,看到程暖這個樣子,心裡一哽。濃眉緊蹙,上前一步握住程暖的肩膀:“程暖。”
程暖終於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抿了抿嘴唇,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緊緊抓著陸子揚的手:“程程呢?程程怎麼了?”
陸子揚回頭黑眸掃向急救室的位置:“情況突變,具體情況要等。”
程暖腿一軟,差點就坐到地上去。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是這一件件的事,快把她砸死了。
陸子揚眼疾手快,皺著眉頭拉住了她,聲音沉重。
“如今醫學發達,不會有事。”
這話也不知道能說服誰!
程暖扶著陸子揚才站穩,她站在走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手指越絞越緊,骨節泛白,她自顧的喃喃道。
“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
陸子揚看著心酸,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濃眉皺的很緊。
突然遠處一個聲音想起,在這安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子揚。”
陸子揚視線越過程暖,看到走廊另一頭走過來的肖默,他眉頭微蹙,表情陰霾,久久沒說一句話。
“孩子怎麼樣了?”
肖默問了同樣的話,陸子揚眯了眯黑眸。
“具體情況不知。”
他臉色稍緩,示意了手術室方向。“還沒出來。”
肖默嘆口氣,走到程暖身邊,他想要安撫下程暖,可陸子揚直接把程暖拉了過去,他看著肖默。
“你怎麼過來了?”
“恰好遇到程暖,聊了兩句,聽到你電話,就過來看看孩子。”
肖默看向陸子揚攬著程暖肩膀的手,片刻後,眸光突然移開,不知是想笑還是釋然,最後還是化為一團惆悵。抬頭,和陸子揚對視。
“孩子進去多長時間了?”
陸子揚黑眸眯著,低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側的程暖,她的視線呆滯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把自個的手都摳掉了皮。
表情沉下去,聲音低啞,他抬手捏了下眉心:“應該有半個小時。”
問完這些,也沒什麼好問。
三個人站在走廊上,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陸子揚想點根菸來抽,可是摸出了煙盒,又塞了回去。
程暖靠著牆站,臉色蒼白如紙。
肖默視線落在她身上,就對陸子揚說:“你扶她去坐會兒吧,她的神經繃太緊,這樣下去會崩潰。你也不想當年的事,再重來一遍吧!”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有點重。
陸子揚猛的抬頭,眸光如刀鋒,凜冽的掃了過來。
“你什麼意思?”
當年程暖瘋的那一年,他們都知道。她最初就是這樣,情緒緊張,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在她一覺醒來就去世了。
程暖生生把自己逼瘋,她真的會這麼幹。
肖默沒有見過程程,孩子得了白血病急症,他也只是聽說。看到陸子揚和程暖如此神情,他擔心,卻不能感同身受。心裡只覺得悲哀,他們兩個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程暖也沒辦過什麼惡事,怎麼老天就不能善待一點呢!
“字面上的意思,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
他聲音冷靜。“應該還要一段時間,我去給她倒杯水。”
肖默轉身走了。
陸子揚幾乎就要發怒,可看了看旁邊程暖低垂著頭沉默的樣子,心裡一咯噔,握緊的拳頭又鬆開了。程暖現在的狀態和多年前,何其相似!
曾經,他以為精神崩潰的人,都是活該,自身承受能力弱,怪的了誰!
當年程家出事,他不懂安慰人,最初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