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家的聖誕派對。赫斯特太太后來也打電話邀請歐陽琪了,歐陽琪考慮到種種因素,還是拒絕了。她覺得這種家人團聚的節日,自己還是不去的好。
聖誕節這天歐陽琪是在黑暗中度過的,外面又下了雨,天氣陰沉沉的,黑得快,整個倫敦真是寒冷又陰鬱。
學校放假了,珍妮也回了家。街道上裝飾得美麗動人,處處張燈結綵,卻人煙稀少。商店已經關門,就連公車都已經歇業停運。歐陽琪中午吃了碗泡麵,便躲在家裡不出門。
窗外偶爾有人放煙花的聲音,“哧”一聲衝向天空,光亮照進屋裡,隔得很久才聽見爆破聲——“啪!”,顯得異常孤獨空寂。
歐陽琪從窗戶望出去,街道空蕩蕩的,兩旁的法國梧桐高大黝黑,直指天際,像無聲無息的巨人。透過樹枝能看到對面幾家人窗戶裡透出橙黃的光。遠處有一家商場外圍掛著彩燈,一串串堆疊交錯自上而下,如同閃光的瀑布直洩千里,異常耀眼。不知是誰又放了一支菸花,像是一枚火箭,越過屋頂,“啪”一聲,白光瞬間照亮夜空。
歐陽琪發現樹下隱約像站著一個人,與樹幹同樣墨黑的顏色。因為路燈太昏暗,她幾乎分辨不出來。不過大冷天的竟然有人比她還孤魂野鬼?站在的冷冰冰的街道里,不回家過節。
然後她發現他吸著煙,指縫間夾的菸蒂忽明忽暗,泛著紅光。他舉起手又吸了一口,菸頭明滅發亮,紅光映出堅毅筆挺的側顏。陽琪終於看清楚他的臉,然後有更多的煙花升騰起來,隔著幾條街道,像是粼光火石,照亮一大片樓房,嗶剝嗶剝在空中炸裂。
歐陽琪有點驚異,她原本以為查理斯是不吸菸的,因為她從來沒見過他吸菸。而他身上也絲毫沒有那種嗆鼻的菸草味道。可是現在,他吸菸的動作是那麼優雅,就連抬起手的那個動作都是緩慢而遲疑的,讓人看著心裡微微泛疼。
歐陽琪開門跑出去:“你怎麼在這裡?”
查理斯看著她,過了許久,才摁滅菸蒂扔進垃圾桶裡,“你怎麼不開燈?”
“哦,那個啊,”歐陽琪看看四周,“這樣好看燈啊。”昏暗的路燈下她兩隻眼睛發亮,就像熠熠生輝的寶石。
自從上次在書房裡尷尬擁吻,之後兩人就沒有見過面,隔了那麼久,見面猶有點不自在。
查理斯環視了一眼四周,覺得其實沒什麼可看的。兩人愣了一會兒,都不知道說什麼。天氣真是冷,遠處傳來更多的嗶剝聲,一束一束的煙花不斷衝向夜空,炸出許多色彩,一束疊著一束,卻又瞬間沉沒在黑暗裡。
歐陽琪眼裡映出小小的焰火,隨著煙火明滅,瀲灩灩的,她回過頭:“真好看!”說話時嘴裡撥出大團大團的白氣,手凍得發僵。
查理斯說:“你不穿外套?”
歐陽琪把手放在嘴前哈氣:“忘記了。”說著一跳一跳跑進屋裡去。
查理斯在後面開啟車門拿出一個盒子,也跟了進去。
歐陽琪擰開燈擎反倒覺得更尷尬了,一種氣氛縈繞在空氣裡,讓人滯澀,她指了指床沿:“請坐。”
查理斯把禮盒遞給她:“這個給你。”
“是什麼?”歐陽琪就點不敢相信,不過盒子倒是包裝精美,光上面的紋飾就讓人喜歡。她開啟一看是一條裙子,米白的顏色,歐陽琪抬頭不解地看著查理斯。
“是他們給你的。”
果然不能期待,他怎麼會給她聖誕禮物?
歐陽琪把裙子拿出來看,是一件晚禮服,無袖的設計,綢緞面料光滑柔軟,上面還有暗紋,裙襬垂墜華麗。
“為什麼給我這個?”歐陽琪問。
“他們叫你去派對。”
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和疼痛,歐陽琪慢慢把裙子疊放整齊,收進盒子裡,“我不去了,謝謝你。像這種閤家團聚的日子,要一家人在一起才好,我一個外人不便去攪和。”
“也有別人。”查理斯說,“你把衣服換上,我去外面等你……如果冷的話,外面先罩一件外套,披肩我忘記拿來了。”說完他走出去。
歐陽琪想再推辭都不行,不得不換上禮服。完了之後又發覺沒有合適的鞋子。所以半路上查理斯又開車東拐西彎去買鞋。許多店家都已經關門了,最後終於找著一家,查理斯只問了歐陽琪的碼數,便叫她在車裡等著。
出來的時候還順道弄來了一條披肩,與裙子同款的顏色,毛茸茸的,搭在肩上像裹著一隻白兔,歐陽琪覺得老大過意不去:“這樣勞心勞力……謝謝你!”
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