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伸著的手又收了回去,抓著鐵柱整個人又不安分的扭了扭。
阿九又將饅頭伸近了幾分,那人才稍稍有些反應,又繼續伸著手到阿九跟前拿饅頭。
阿九真誠的看著他,她登基以來事事都是皇叔親辦,又有朝中大臣相助,她根本就不懂如何操作,後來漸漸有了些意識,也只能自己照著皇叔往日做過的法子接著做。
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景象,一個人可以到這樣的地步,眼裡都是恐懼,身上都是傷痕,就連吃著饅頭也是這樣的困難。
這種時疫到底是有多恐怖,竟可以將一個人變成這樣,她且不管是否是皇叔做的,單就是皇叔防止的快是對的,否則整個帝都都要陷進這樣深深的恐懼和傷害裡。
她不由的又湊近了些,讓身後的嚴儲清和王甫陽嚇得魂兒都掉了。
那個人伸手拿過饅頭,也順帶拽過了阿九的手。
屆時阿九才驚覺不對,就連身後的一干人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阿九被拽著前傾,抓著饅頭的手卻被咬在了那人口中。
“啊!”
劇烈的疼痛讓阿九鬆開了手中的方巾,她抽著手,卻被那人咬的更狠了些,他的牙穿透了她手掌的面板,血當即流了下來。
“小心陛下!”身後的一干人等嚇得魂兒都飛了,侍衛趕緊上前將那人打回鐵牢裡,小德子顫抖的接著阿九的手,“陛下!”
嚴儲清在身後扶著阿九,王甫陽一把拿過方巾捂著阿九被咬傷的右手,“快!帶陛下出去!”
前後沒過多久,阿九就開始臉色蒼白,癱軟在嚴儲清身上。
嚴儲清一把抱住阿九,“陛下得罪了!”然後就抱著阿九往外走,卻被阿九一把揪住衣領,阿九虛弱道,“他們只是得了時疫,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害他們不要放棄他們。”說罷當即就暈了過去。
嚴儲清眾人退出了地室,立刻將地室封閉。
嚴儲清將阿九放在地上,王甫陽便立刻配置一些藥來防止時疫的嚴重。小德子在一旁已經哭的不像樣,口中還喃喃的喊著陛下。
可他們誰都知道,同時疫患者有過接觸能夠直接傳染的就只有吃患者吃過的東西,用患者用過的東西,但阿九,那是被咬了一口,都流血了,縱然此刻王甫陽在做著些措施,只怕也是知道阿九是絕對不能倖免的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讓它更嚴重而已。
說起來也不知是嚴儲清的罪過還是阿九自己的罪過,不過是看了一眼染了時疫的人,如今自己也遭了罪。
阿九在王甫陽的急救之下稍稍醒轉,她靠在嚴儲清身上,她看著自己被縛著紗布的手,還感覺絲絲痛苦,身上早已無力,只能癱軟在嚴儲清身上,她沒有想到時疫竟是如此厲害。
“王甫陽,朕命你不得將此事說出去,免的整個帝都人心惶惶,整個皇宮不得安寧。”阿九臉色蒼白,半睜著眼睛,喘著氣虛弱的說道。
王甫陽跪在地上,“臣不敢妄言!”
阿九倒是很滿意王甫陽和嚴儲清的表現,倒是一旁的小德子,早已哭成了淚人,“陛下!陛下!皇叔和將軍要問起來怎麼辦?怎麼辦啊?”
阿九一怔,仿似沒有想到這裡,沉思了許久昏睡了過去。
☆、第29章 二十九
阿九迷迷糊糊的睡著,夜間渾身發熱不舒服,就對著外間喊名字,小德子進來給阿九換了額上的縛布,就出去了。
就這麼夜裡來來回回往復多次。
等到阿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寢殿了,她全身軟弱無力,只能半眯著眼睛看著。
床上的整個紗簾都已經放了下來,她睡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她費勁的抬手看看自己的胳膊,發現除了被咬過的地方我們紗布縛著了,露出來的地方佈滿了紅點,她苦笑,胳膊卻有些發癢,她不禁苦笑,原來她也有今天,逍遙日子到頭了。
她張口嘟囔了幾聲,想想自己如今已是病人,又怎麼會有人在跟前服侍,想想又頓著了。
阿九卻不知道小德子在旁邊掀了紗簾來問。
小德子一隻手掀著紗簾,一隻手端著一碗藥,“陛下,這是王太醫熬的藥,說讓您醒了以後就立刻喝下去。”
阿九點點頭,雙手艱難的撐著身子。
小德子見狀,放下手中的藥,就立刻過來拿了幾個軟枕,將阿九扶起來,靠在軟枕上。
阿九湊近了才知道小德子紅了的眼圈,她不禁失笑,“你個小奴才,朕不還好好的在這裡,你就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