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算了算,快到三更天了。
“嗚嗚,父親,母親,女兒錯了,女兒錯了。”一聲聲喃暱讓安陵睜開眼睛,只見那粉衣女子正緊閉雙目,趴在男子懷中隱隱的顫抖著。
藉著火光,安陵可以看清女子緊蹙的峨眉和眼角不斷線的淚水。視線上移,男子的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嘴唇正死死咬著,因此才沒有叫出聲來。安陵視線在移至老僕,也隱約可以看見老僕嘴角留下斑斑血跡 。
安陵站起身來,環視周邊後旋步移至案桌前,目光直視無頭神像,微微冷然一笑,有些譏諷的說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說完,白淨的食指間驀然升起一點白色的火焰,火焰在指間跳動,似乎沒有絲毫溫度。幾息後,除卻那女子的喃呢,廟內仍然無半絲聲息。安陵指尖輕彈,白色的焰火飛射神像之上,眨眼間,便包圍了石像全身。
“啊、啊、啊。”尖叫聲響的突起,在這淒寒的雨夜,像極了鬼故事中的勾魂厲鬼。只是那故事中的主角都是那窮困書生。而安陵,呵呵~
只見一條虛幻的白影從石像中飛出後,便趴在地上左右來回的打滾。那白色火焰也早已離開石像。團團圍住正在地上打滾的虛影。地上的幻影,竟是厲魄幽魂!
那白色的火焰對人體無任何傷害,對靈魂卻是灼熱難忍,白色幻影厲聲尖叫道:“公子,奴家…已經出來了,快、快將火焰收回去,啊 、啊、啊,救命。”一聲聲悶哼尖叫自幻影空中吐出。來自靈魂的強烈疼痛,讓她的聲音含糊不清。
安陵指間微動,白色火焰飛速回射,眨眼間消失指內。安陵上下打量著幻影,這女鬼莫約二八年華,一身白衣墨髮,容貌豔麗,略有幾分姿色。只是身形隱隱約約,是隻法力尚淺的小鬼而已。
第四章 離何歡(二)
外面風雨悽迷,廟內女鬼幽泣。古怪的環境中,身旁卻躺著不知何時便會送命的三人,而安陵一襲青衫落拓,發如潑墨,眉目如畫靜立在這破舊的古廟中。那深若寒潭的雙眸無一絲漣漪。
在灼灼的火光下,他眸光微暗,周身隱含冷氣,略顯薄涼的話自口中吐出:“這三人陷入心魔幻陣,可是你做的怪。”
安陵見那女子神情哀婉,伏與地面小聲啜泣。臉色不由又是一冷,剛才他只是對著女鬼略施懲戒,若非如此,她早已魂飛破散了。
“公子,你錯怪奴家了,奴家只是孤魂野鬼,法力尚淺,哪有如此大的法術能將他們陷入心魔幻陣中。”女子抬起眉眼,一雙剪剪水眸似含春露,真是梨花帶雨,好不可人。
“莫要耍些小心思,他們若是死了,你也隨他們如輪迴吧!”此言剛落,白色的火焰又跳動在那白淨的指尖上。
女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色的火光,又看向安陵的眼睛,那瑩黑的眸似海水一樣深徹,不可揣摩。
女鬼眸光微閃,似有流光劃過。用輕緩溫婉的嗓音說道:“此村名為離何村,世代以種花為生,進村時你們看到的花田中種的便是離何歡。此花香味可令人至幻,神迷。今日雨水綿綿,花香飄與空中凝而不散,那老者接了雨水煮湯,直接將此香毒引入肺腑,因此陷入自己心之幻境中。”
“此花毒可有解法?”安陵蹙眉,世間竟有如此詭異的花,堪比修真界的紙醉金迷了。只可惜一是靈草,一是凡花,天壤之別。
“以前是有,不過現在知道的人都死絕了,現在唯有他們自己堪破幻境,否則,幻毒入心,癲狂入骨,性殘、嗜血,不出三日,必死無疑。”女鬼呵呵的笑聲有些陰森,眸中一點血色隱現。
沒想到此鬼手中竟已沾染人命,當然這女鬼也只是被血氣沾染,並無食人精魄靈魂。安陵也不是衛道士,只要不觸及自己,這些他並不在意。
安陵又看了看地上三人,一串咒語自口中喃喃著,右手自虛空輕點,白色光線連線,最後化為一方咒符打入老僕身內。如此反覆兩次,也將咒符打入那二人體內。此咒符為清心咒,有清心功效,對入心魔幻陣有守護作用。究竟能不能度過自能靠他們自己了。
自施法三次後,安陵面容便有些蒼白。噓,一口濁氣吐出,剛才動用的都是魂力啊,用一點少一點啊。想到這裡,安陵又將目光移至那女鬼身上。
“觀你魂魄虛虛實實,之前全靠這無頭石像中一絲香火才得以存活,現在石像已毀,你可願重歸地府,若願,我可將你超度,保你魂入輪迴。”安陵面上不知為何又露出那麼似笑未笑的神情。
乍聞此言,女鬼神念急轉,半晌,最終化為幽幽一嘆。若是能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