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名仇家之女。
淮河以北,丘陵之地,崇尚俠武之氣,因此此地地屆,草莽流寇,英雄豪傑,綠林幫派數不勝數。
然而俠以武犯禁,文以筆誅國。此處幫派兇殺什麼之類的鬥毆現象,官府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管的不是很嚴苛。甚至有些幫派中都有些朝中勢力,更造成此處,官員袒護,武士橫行的局面。
西京鎮中有座風蕭堂,住著三位大當家,葉景年、梁白山、宋行之,都是三十而立之齡,被稱為西京三傑。坐下擁有門徒數百,掌管西京鎮中經濟命脈,當之無愧的地頭蛇。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江湖之中,大部分人都死於非命,仇殺,或者無妄之災。
令人驚恐的是,虎嘯堂一夜之間,竟被仇敵滅門,上上下下數百口,包括老幼年少,竟只有外出訪親的梁白山一家倖免於難。
一時間,西京內外,人心惶惶,揣測不安。
誰料,那仇人竟然來無影去無蹤,除了知道只是來尋仇之外,竟沒在西京停留片刻。就那麼匆匆一夜之間,血腥傳滿了西京城。一場大火,更是讓屍身焦灼,面目不堪。
然而,這隻會令西京城中的百姓,更加惶恐不安。
直到,三日之後,梁白山一家返回西京鎮,聞此惡訊,震怒不已。剛到而立之年的梁白山,似乎一夜之間,老了數年不止。在眾人以為,梁白山必定重整旗鼓,去同仇人決一死戰的時候,結局卻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梁白山只是站在虎嘯堂舊址前對外宣佈,這場血洗虎嘯堂的行動,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秣陵山莊復仇之行,如此血海深仇,必將血弒秣陵山莊陳暮楚云云。
一番壯志激動昂的話語後,梁白山便身隱舊址虎嘯堂,廣收門徒,經歷一段時間的經營謀略,虎嘯堂再次站穩了西京鎮,再次成為當之無愧的地頭蛇。卻根本未有向秣陵山莊復仇的跡象。
然而,這時的虎嘯堂,已經只是梁白山一個人的虎嘯堂了。
然而,誰也不知,在那個開滿血花的暗夜,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少年,窩卷在仍帶著溫熱的屍體下,透過微小的縫隙,在漆黑的瞳孔,印下仇人的面孔。
四周殘亂的尖叫聲,滴答在臉上粘稠的血滴,父親的怒吼,母親的哭泣,隱隱顫抖的身體,被鮮血手痛的衣衫,倒在身上還依舊溫熱,卻已經沒有呼吸的師兄,一切都令他恐懼,漆黑的眸裡滿是慌亂,可他兀自堅持,躺在混著血水的泥土裡,不問,不聽,不看,苟延殘喘的活下去,成為他永久的噩夢。
“莊主。莊內人畜已經盡皆伏誅。”只見一名黑衣短褂男子,急匆匆走到院中,他雪白的劍尖,還帶著濃烈的血水。此時卻恭敬跪在一名白衣男子身前,眼神崇拜如火。
“好,記得提醒梁白山,將那東西送到秣陵山莊。”白衣男子抬眸,如利劍刺破星辰般犀利,令人不敢直視。一襲白衣絕塵,不然點滴鮮血,站在這全是死屍的虎嘯堂中,卻是那般諷刺。
“是。”男子跪在地上,恭敬回道。
少年只覺得,一種由骨髓中蔓延出來的寒冷,將他的肌膚凍僵。二叔,梁白山,是他和這人勾結嗎?
淚水混著血水留下,少年絲毫不敢大聲喘氣,知道那些人匆匆離去,他才從屍體下面走了出來。
踉蹌的腳步,步步艱難。倒在血泊中的眾位師兄弟,死不瞑目的父親,一劍穿心的母親,被活生生掐死在襁褓中的小妹。血色的氣味似乎化作巨龍,張牙舞爪的將他層層包圍。熾烈的仇恨和悲痛幾乎讓他窒息,寸步難行。
可他卻咬著牙,硬是走過每一個倒下的屍體,看著他們驚恐的面容,恨意就越盛一分。這些刻骨的恨意,是他活下去的動力,也是毀了他一生的使命。
“父親,您的兄弟背叛了您,那個莊主殺死了您和母親,還有妹妹和眾多同門,我葉良辰,終其一生,必將手刃仇敵,以抱此等深仇大恨。”年幼的少年,如墨的雙瞳已被血絲覆蓋,滔天的恨意,驅使著他走上艱辛的復仇之路。
不管是泯滅良知,還是付出任何代價,他都願以此交換。
少年一把大火燒燬了經營多年的虎嘯堂,毀了父親多年的心血,可這卻只是第一步,梁白山,還有那個莊主。
少年化身乞丐,終日流浪在西京鎮的街頭。終於等了三日,梁白山帶著家眷及一些弟子回到西京鎮。
舊址虎嘯堂門前,少年隱藏在人群中,聽著梁白山冠冕堂皇的話語,咬著唇角恣目欲裂。衣冠楚楚的麵皮之下,隱藏著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