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籟沒吭聲,卻皺起了眉,剛才她說的是,他們?
除了姚嬌還有人。
宋昂拉著她坐下,站在身後,雙手穩穩地按住她肩膀。鏡頭又搖搖晃晃,是對方拿起了攝像頭,穿過一小道房廊,再開啟一扇門,晃盪了好幾下,鏡頭終於穩住。
程天籟看清楚了,她死死捏著衣角,一顆心上天入地。
鏡頭裡,是一張床,淡黃色的卡通被套,一張熟睡的臉。鏡頭拉的有點兒遠,但她看的明明白白,床上躺著的是傅知因。
他在熟睡,一張臉歪向枕頭,被子一角掩住了下巴,隔著螢幕,彷彿都能聽到他勻稱的呼吸。
“宋先生,知因的康復訓練按時進行,黃醫師每天都會到家裡來,知因很喜歡他,您放心!”
宋昂對著鏡頭笑了笑,是滿意的意思。
“給,擦擦。”
宋昂遞過紙巾,程天籟的眼睛通紅。她不動,他就蹲下來,用紙巾印了印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告訴你。”宋昂握住她的手,喉結隨著說話有節奏地滑動。
“知因沒有死,我把你媽媽和他接去了H省,一個小城市,沒有人知道。”
程天籟哽著聲音,下意識地問:“我去過他墓地。”
“你走的第一年,我安排了知因死亡,暗地裡把他送去了美國,那邊專家多,技術成熟,盡了最大努力,讓他恢復了知覺和意識。這半年回國,一直在進行康復訓練。”宋昂指了指螢幕,“照顧他們的人是葵姨,在美國就一直跟著,很讓人放心。”
“可能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到正常的生活,但,我會盡力,知因也很努力。”
宋昂握著她的手,力氣加重了些,“天籟,這是我欠你的。”
程天籟的目光從螢幕轉到他臉上,問:“這就是你上次週五遲來的原因嗎?”
他點了點頭,“我把他們安頓好,拿著戒指,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就想,這次,一定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程天籟笑了,眼睛一眯,淚水就擠了下來。
她問:“什麼交代?”
“已經得到了。”宋昂抬高她的手,戒指穩穩地套在她指間,說:“這是求婚成功的第一件禮物。”
程天籟破涕,笑的更深,“還有幾件?”
“還有一件,需要我脫嗎?”宋昂意有所指,似笑,非笑。
他身上是淺灰色的襯衣,薄薄的一件,修身樣式把硬邦邦的線條勾勒玩美。
程天籟伸出食指,點上他的眉心,“下流。”
宋昂笑納,捉住她的手指往嘴裡輕輕呵氣,又溼又暖,讓她心尖發顫。
程天籟明白,不管是傅知因,還是程知因,本身就是一道明晃晃的傷口。宋靈已經讓傷口敞在陽光下,還時不時地撒鹽。這是成年人的遊戲和錯誤,自己和弟弟,只是錯誤下的犧牲品。
是選擇真死,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程天籟選擇了後者。
傅知因存在一天,就會時不時地被重提他的汙點。
宋昂擅自做了決定,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