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有壓力,我們本就是假結婚,你沒義務對我負責,除非……”
雞蛋在鍋裡滋滋冒著香氣,他把鍋鏟放在一邊,說:“除非你愛上我了,想對我負責。”
他哈哈哈狂笑,一臉的不正經。
程天籟無言,低下頭收拾東西。
“真愛上我啦?”他湊過臉,眨巴眨巴眼睛。
遭了個白眼,就知道。
“我在想,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正確。”
“當然正確。”陸唯一隻手提起凳子,擺在她面前坐下。
“我問你。你喜不喜歡宋昂?”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你還顧慮什麼?”
程天籟張了張嘴,沒說話。
“是不是還介意過去的事?你家裡那些過去,你越不過,對不對?”
陸唯一針見血,她的頭更低了,小聲說:“我有負罪感。”
“俏俏你要知道,你家庭的變故,父親的意外,還有知因,這些的根本原因並不在宋昂。他從最開始,不瞭解其中恩怨。”
陸唯語重心長,繼續道:“雖然他挖了我的牆角,我也打不過他,但是隻要你喜歡,我可以不計較。俏俏,你值得更好的幸福。”
程天籟終於抬起頭,揚了揚嘴角,說:“抱歉。”
陸唯一怔,也笑了,“抱歉什麼?辜負我對你的喜歡嗎?我以前,是很喜歡你,當然現在也喜歡,是一種知己朋友的立場。俏俏,除非你愛上我,不然我不會在你這一棵樹上遺憾終生。”
陸唯不是宋昂,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她可以是他的小歡喜,可以是他重要的人。
但不是唯一。
程天籟,懂。
**
拎著滿當當的早餐,出了小區轉個彎就到了宋昂下榻的酒店。
她剛準備敲門,門就開了。
房間裡是一整扇的落地窗,今天是個太陽天,一早上的陽光都湧了進來。
宋昂站在陽光裡,對她笑。
“怎麼知道我來了?”她問。
宋昂指了指窗戶,“一直等著呢。”
把早餐擱在桌上,宋昂從後面環住了她。
“俏俏。”
“嗯?”
“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
宋昂不作回答,溼漉漉的吻沿著耳垂一路往上,他嘴裡是清新的薄荷香,舌頭在耳廓裡打轉。
程天籟轉過身,拿起饅頭塞到他嘴裡,問:“是高興有人給你送早餐嗎?”
宋昂的眼角往上翹,就著饅頭咬了一口,倒也規規矩矩地坐在桌前。
“為什麼要和陸唯假結婚?”他問她。
程天籟開了一盒牛奶,漫不經心地吸著。聽他問,想了想,說:“因為不想給自己留退路。”
宋昂就這麼望著她。好久好久。然後拿起她剛喝過的牛奶,抿了一大口。
“我就是想逃到離你很遠的地方,我本想去大西北,但我想,萬一你來旅遊,我們又碰上了怎麼辦?”
雖然這只是機率極低的事情,但對於當時的程天籟,絕不可以承受這樣的可能。當年,她還是個小女孩,只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好不容易動情,卻難以狠心。
不似現在,心如明鏡,能收能放。
和陸唯的婚姻,不是非這樣不可。
但她就是想斷了自己的念想,她不可以毀在往事裡,傅家,宋家,她的生命,不值得在對敵人的恨意裡迂迴前進。
程天籟想要自己的生活,永遠跟著風,向陽光跑。
陸唯需要她。
她也想借著這股勁,讓自己永不退怯。
風景一定會在時光裡褪色,她以為,人也是。
直到與宋昂重逢。
呵,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
宋昂還在靜靜地等她說完。
程天籟側過頭,眼神執著又認真,“我們本不應該在一起,不被任何人祝福,以前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沒有安全感,我很喜歡你,卻不敢太用力。你那麼好,你有說走就走的資本。宋昂,我沒有。”
她深深吸了口氣,眼裡漸漸有了溼潤,“可是現在,我不怕了。我有錢,我不怕被人趕走,我有房子,我也不怕無家可歸,我的懦弱和自卑,是靠我自己,一片一片拾起來的,而我內心逐漸的強大,是你,宋昂,是你罩著我,讓我知道,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