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簡單好做的食材。最上層,是他中午做好的兩菜一湯,便籤條寫著:晚上熱熱吃。
蝦是她最愛的白灼,水煮肉片有淡淡的胡椒香,玉米粒黃燦燦的顆顆飽滿。即便如此,仍然食之無味。
剛過九點洗完澡,她接了一個電話,嶄新的本市號碼,像是一種奇異的直覺,電話那頭的聲音,肯定了猜測。
“是我,開門。”
簡短四個字,平穩有力。
宋昂蹲在門口,門縫一點點敞開,他的笑容也越來越深,溫柔親近,程天籟滿腹怒氣,竟一點一點被削減。
宋昂進了屋,搭在手臂上的外套一扔,飛上了沙發。
“別說話,我酒喝得有點兒多,到你這靜靜。”
他長腿一跨,整個人陷落沙發,緊緊閉著的雙眼,不看她一眼。
程天籟給他倒了杯水,乖乖坐在一旁。
“什麼時候結的婚?”他突然發問。
“畢業。”
宋昂望著她,眼神精亮,“陸唯自己成立公司,和他父母鬧了不少矛盾,你沒勸他?”
“當然要勸,他本來還猶豫不決,聽我一勸,第二天就打鋪蓋離家出走單幹了。”程天籟笑了笑。
宋昂也笑了,“這幾年,你真的變了很多。”
她點頭,然後不再說話。
“以前,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很抱歉,也謝謝你給了我那麼多的幫助。”
她發自真心,眼裡一片誠懇。
在最落魄無助的時候遇見宋昂,讓她知道,什麼是男人對女人的好,成長的汙點和不堪被他見證,哪怕對手是他的親人,他也從未忍讓。
他們的感情開始的不夠單純,或許有他的歉疚和私心。但宋昂是她青春裡的一股力量,剛柔並濟,無法忘卻。
因為你,我才有勇氣和毅力,變成更好的模樣。
“這麼急著和我撇清關係了?”宋昂嘆息,“天籟,我承認,你父親的去世,我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當年第一眼,就認出了你。”
有內疚,有憐憫,她就是一道明晃晃的裂痕,再重逢,是心裡揮之不去的記憶。宋昂的生活層次,從未有過像朵雛菊的女孩,一身風霜,卻依然努力盛放。
總是想接近她,看看她的生活,不知不覺,陷進去的是自己。
“我父親去了美國養老,傅家也定居澳洲不會再回來。”
“可我已經結婚了。”
宋昂的眼裡終於有了落寞,像是光亮一點一點熄滅,只剩幽深的潭水,深不見底。
“很晚了。”快十點,程天籟不客氣的提醒。
宋昂點頭,“我洗個澡就走。”
洗澡?
這畫風不對啊!
“毛巾你有麼?新拖鞋呢?陸唯的洗髮水只有這一種?”
沒有沒有沒有!程天籟想吐血,不情不願的把嶄新的毛巾拖鞋摔向宋昂的臉。
浴室的門上有半塊玻璃,做了工藝處理,朦朦朧朧透出暖黃的光,熱氣爬滿厚厚一層,水花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貓爪撓在心頭。
程天籟不自覺的想象浴室內的畫面,直到——
“俏俏!”
停水了。
她已致電物業,很確定的告訴浴室裡的人,“小區裡有根水管爆了,緊急搶修中,你洗完了嗎?可不可以出來?”
滿身肥皂泡,一頭的洗髮水,黏黏糊糊的讓他出來?
對宋昂這種有輕度潔癖的人來說,不如去死。
程天籟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宋昂的習慣她是知道的,一套衣服從不穿兩天,指甲永遠休整利索不超過指尖,正偷樂,門“吱呀”一聲開了——
“你幹嘛不穿衣服!!”
宋昂不置可否,低頭看了看自己,胯間一條淡藍色的浴巾鬆鬆圍著,長度到膝,浴巾的圖案是一隻粉色長鼻象,而象鼻子正好橫在宋昂的胯間,程天籟除了膈應,還有一點……紅臉。
“我給了你毛巾,拿我的幹嘛?”她怒瞪的雙眼被宋昂一掃,立刻丟盔棄甲,上下游離不知往哪兒看了。
宋昂卻指了指她身後,“你明天記得叫水,這一桶先給我用。”
他身上有好聞的香味,從面前擦過,程天籟咬牙,“你幹嘛又用我的沐浴露。”
“藍瓶的是陸唯的吧?我不喜歡那味兒。”
他已經把飲水機上的桶裝水搬了下來,這水是陸唯走之前新換的,被他輕鬆拎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