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阮菁漸漸清醒過來,看著身邊睡死的男人,她恨不得殺了他。她想利用他,沒想到最後是與虎謀皮,自己卻被他算計了。
她知道這玩藝兒有多可怕,慕長昕沾染上這東西最後那年,已經變得毫無人性了。她甚至不敢接近他,只要他狂性大發,她就給他抽菸,透過煙進入他的五臟六腑,他最終沒能熬過去,死了。
她還記得他死的時候怒瞪著雙眼死不瞑目的樣子,如今,她也被毒品操控了。看著自己滿身的吻痕,她欲哭無淚。一腳狠命的踹在盧文彥的腰腹上,他只悶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繼續睡著了。
阮菁瞪著他,像瞪著仇人一樣,又怕他醒了會再給她注射,慌不迭的起身穿衣服。她手抖的不像話,當年親手在言若臉上劃了一條疤,看著鮮血模糊了她的臉,她都沒有害怕過,可現在,她是真的感覺到害怕了。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毒辣,她不該招惹他的,如今已是悔之晚矣。
她記得以前聽說吸毒的人,吸食的量小,只要能捱過最初的痛苦,就不會有事。她要回去,要忍住那種錐心的痛苦,她不能受這東西擺佈,絕對不能。
她抖著手穿好衣服,下床穿鞋子的時候,兩腿像篩糠一樣不停的抖著,她穿了幾次,才把鞋子穿上,哆嗦著拉開小套房的門,逃也似的跑了。
而小套房裡,躺在床上的盧文彥夢囈著:“小潔……小潔……”
………………
自那日慕巖摔門而去之後,盧謹歡已經有三天沒有看到他了。好在他走前買了很多菜放在冰箱裡,否則她會被餓死。這三天她每天都會做好午飯、晚飯,可是那個說一日三餐要在家裡吃飯的人,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知道他的電話,卻從來沒有給他打過。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立場去打這通電話,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站在什麼位置上。
那天他說的話讓她心驚,她誤會了他,他也誤會了她。可她再沒力氣去解釋,他也沒有給她機會解釋,這算是冷戰嗎?
盧謹歡看著桌上從熱氣騰騰變得冰冷的飯菜,無聲的苦笑。他說,就算是相互折磨,也不會放開她的手。到底要多難,他才放不開她?
就像她一樣,她對自己說過那麼多次放手,卻依然放不下,依然深愛著他。
她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來,飯菜都冷了,早已經沒有剛出鍋時的可口。她吃了兩筷子,就難受得吃不下去了。她起身準備去拿保鮮膜,慕巖沒回來,他買回來的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他要十天半個月不回來,她就連泡菜也沒得吃了。
這幾天慕楚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在哪裡,她沒有說,只讓他別擔心,說自己會照顧好自己。慕楚罵她傻,最後氣得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來。
盧謹歡偶爾也問自己,她真的傻嗎?
不,她不傻,因為他們之間還愛著彼此,所以她無法一走了之。她會安靜的等他回來,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
她去廚房裡拿了保鮮膜,剛出來就聽到咔嗒一聲,電子門被人從外推開,消失三天不見的慕巖出現在門口。她正要歡喜雀躍,卻見他身後跟著白柔伊,整個身形都僵住了。
她大腦轟轟直響,耳邊響起那日慕楚說的話,慕巖跟白柔伊從酒店裡出來,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她愣愣的看著他們一前一後的走進來,整個人從頭冷到了腳。
白柔伊看見她在,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她微笑著向她頷首:“盧小姐,好久不見了。慕巖,我把東西拎進廚房了。”她說話的口吻,像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
慕巖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了盧謹歡身上,眸光復雜難辯,似乎在她臉上尋找著什麼,最後卻只能失望而歸。盧謹歡見白柔伊向自己走來,她很快反應過來,伸手去接,說:“白小姐來者是客,怎好勞您大駕,交給我吧。”
即使她跟慕巖在冷戰,也不想讓白柔伊有了可趁之機。她一日還頂著慕太太的身份,一日就得維護自己的尊嚴。
白柔伊手臂一讓,她的手就撲了空,她為難的看著她,說:“慕巖想吃我親手做的清蒸鱸魚,還是我來吧。”
盧謹歡身體忽冷忽熱,她看著慕巖,三日不見,他一回來就是要送她這樣的見面禮麼?她沒有再自做多情,緩緩走回餐桌旁,拿起一旁的垃圾桶,將盤子裡的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裡。
白柔伊像女主人一樣開始動起了廚房裡的東西,盧謹歡在一旁洗碗,看著她快樂的忙活起來,她冷聲道:“白小姐,你跟你姐一樣,怎麼都喜歡垂涎有婦之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