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景象太過真實,讓她感到絕望。
她哆嗦著手拿起手機,再次給慕巖打電話。電話裡一個冰冷而又客氣的女聲重複的說著,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仍然聯絡不上他,盧謹歡都快急瘋了。她從來沒試過這麼久聯絡不上他,以前只要她肯打電話給他,他的電話一定是通的,可是現在,她卻聯絡不上他。
現在她才發現,她根本就不瞭解他。兩人生活在一起,他有些什麼朋友,他不見了,她該去什麼地方找他,這些她都一無所知。
她一直以為她夠了解他,原來出了事,她卻只能無助的待在家裡等他回來,除此之外,她沒有一點辦法。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空空的車位,她的心也空空的。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他連家也不回,問題是出在她身上嗎?
她站了一會兒,正準備轉身去樓上換身衣服,結果就看見黑色路虎橫衝直撞的衝了進來。她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真的是慕巖的車,她沒有眼花。
她又驚又喜的跑向玄關,拉開門時,門外的冷空氣灌了進來,她冷得直哆嗦,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再度邁開腳步跑出去。
越野車斜斜的停在車位上再也沒有動了,盧謹歡衝到駕駛座那邊,欣喜的敲著玻璃。慕巖喝得醉醺醺的,正趴在方向盤上假寐。聽到聲響,他偏頭看了一眼,看到盧謹歡帶著驚喜的臉。
那張臉,曾經他有多愛,此刻便有多恨。
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到不牽連無辜,即使當初阮菁要他娶她,他也沒有因此而憎恨她。可是現在,當他知道她是他仇人的女兒時,他就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他該如何去面對心裡的仇恨,如何去面對她?他想了一晚都沒有想通,他不得不承認,阮菁的計策實在太惡毒了。她放了一朵最美的罌粟花在他身邊,讓他愛上之後再也戒不掉,然後才知道這朵罌粟花帶著巨毒,會腐蝕人的心智,讓他痛苦卻又欲罷不能。
盧謹歡見他一副醉意朦朧的樣子,輕蹙了蹙眉,他偏過頭來看她,那一瞬間,她在他眼裡看到了莫名的痛苦與……仇恨。她的心像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酸痠麻麻的痛。
“慕巖,慕巖,你開門呀,怎麼喝得這麼醉?”
慕巖轉過頭去,沒有再看她,盧謹歡著急的拍著門,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借酒澆愁?有什麼煩心的事是他解決不了的嗎?
他一向沉著冷靜,即使阮菁無罪釋放,他都沒有愁成這樣。景辰熙對他說了什麼,讓他煩惱成這樣?
慕巖許久都沒有動靜,盧謹歡越來越著急,拍著車門的動作也越來越急促。慕巖喝了酒,本來腦子就亂,再加上接連響起的嘭嘭聲,他心亂如麻,更加煩躁起來。
他用力推開車門,怒道:“拍什麼,吵死人了。”
盧謹歡巴在車門上,車門冷不防被他推開,她一時不防,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摔坐在地上。耳邊傳來慕巖不耐煩的吼聲,她頓時覺得委屈。
擔憂了一晚,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他卻是這種態度,讓她倍感受傷。她也沒有急著爬起來,淚眼盈盈的看著他,委屈的喊,“慕巖……”
慕巖見傷了她,心裡十分難受。可一想到她父親做下的那些骯髒卑劣的事,他又冷了心腸,怒罵道:“哭什麼哭,一大早的,你煩不煩?”
說完,他連看也沒看她,徑直下車,大力的甩上車門往屋裡走去。
路過盧謹歡身邊時,他腳步頓了一下,終究沒有停下來扶起她。盧謹歡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心裡很難過,他從不曾對她這樣冷淡過,即使在新婚時,他也不曾吼過她,可是現在……,劇烈的反差讓她一時難以適應,她難受的落下淚來。
很快,她又擦乾眼淚,她想,也許是他心情煩躁,又加上酒精的原因,他的脾氣才會這麼壞,他不是有意針對她的。她給自己打氣,夫妻要生活一輩子,哪能事事都是順心順意的,牙齒跟嘴唇那麼親密,都有咬著嘴唇的時候,更何況是兩個人。
想通之後,她又振作起來。從地上爬起來,她回到客廳,見慕巖仰躺在沙發上,她放輕腳步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她強忍住沖天的酒氣,柔聲問道:“慕巖,你昨晚去哪裡了?我等了你一晚,你都沒有回來。”
慕巖閉著眼睛沒理她,她也不再追究,說:“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熬點粥,以後別喝那麼多酒,對身體不好。”
她說著站起來,正準備去廚房做早飯,手腕冷不防被他拽住,她回過頭去,就見他睜開眼睛,他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