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進衛生間,凌墨軒才下樓。從離開臥室的那一瞬間開始,他的神色就冷了下來。
“如果你來就是道謝的,我看不必了。請回吧。”
語氣之冷淡,彷彿夏洛天就是一個路人甲。
夏洛天的臉稍稍變色,緩了一會之後看了二樓一眼,“剛剛那個就是你喜歡的女孩?”
蘇末在記者會上的表現他當然也看到了,原本他對這個站在自己兒子身邊的女人還持懷疑態度,經過了這次事件他也算認可了蘇末。
夏洛天本想借著蘇末這個話題緩和與凌墨軒之間的關係,哪知凌墨軒一聽他問蘇末,眼中立即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你想什麼?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動她的心思。”
凌墨軒的神色不只是疏冷,眸光中更帶著點點狠勁。
夏洛天一怔,慌忙解釋道:“沒有,我沒有要對她怎麼樣的意思。墨軒,你別把爸爸想這麼壞。你身邊能有蘇姐這樣的好女孩,我欣慰都來不及。”
這話終於讓凌墨軒的臉色緩和了一下,看了二樓一眼,他的唇邊甚至帶出了淡淡的薄笑,“她當然是好女孩。”
轉身坐到沙發上,也不理會夏洛天是站還是坐,他又冷聲問道,“你這麼晚來找我到底什麼事?如果為了明銳的事情,真的不用。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夏洛天突然激動起來,“你為什麼就不承認你還是關心我,關係夏氏的?否則為什麼會知道明銳的事情?你難道不是在暗中關心公司?”
不理會夏洛天的激動,凌墨軒只是端起茶壺,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幾口後才譏誚回道:“你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去問問你的好兒子,他怎麼管理公司的,財務上這麼大的漏洞都沒看見。”
這話把夏洛天噎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想起夏振宇,他臉上立即又帶出了恨鐵不成鋼的神態,“你別提他。墨軒,他的能力跟你根本沒法比。而且,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把公司交到他手上。我屬意的繼承人從來只有你。”
“從來只有我?”凌墨軒突然抬頭,眼底印染上了一抹淡紅,“從來只有我,你當年把那對母子領回了家?”
“我那時候……”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什麼。”凌墨軒冷冷打斷他,站起來,眸光狠獰的盯著夏洛天的臉。
“我們到國不到二月,就聽你跟那個女人結婚了。媽媽大病一場,好不容易好了,卻再也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她用拼命的工作來麻痺自己,直到倒下再也起不來的時候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到這裡,凌墨軒臉上已經滿是痛楚。
夏洛天盯著兒子的臉,腦中閃過那個曾經深愛的女人的臉,心疼的瑟瑟發抖。
冷眸掃了夏洛天一眼,凌墨軒繼續道:“病床前,我求她一定要活下去。她卻揹著我偷偷把抗癌藥物全扔了。後來,她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跟我了一句話。”
停頓了一下,他唇邊掠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夏洛天,你能猜到她什麼嗎?”
不等夏洛天回答,他便公佈了答案。
“我媽媽,她:墨軒,打電話給你爸爸,讓他來一趟,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客廳裡是死一樣的沉默,夏洛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心口一疼,跌坐到沙發上。
“那天,我給你打了電話了。我想告訴你,媽媽快死了,她很想見你。可是,打你的手機,關機。打家裡的電話,你家的傭人告訴我,那天是你們結婚五週年的紀念日,你們都去酒店慶祝了。”
“我回來騙媽媽,你很快會過來。會來見她最後一面。可她卻沒等到你。彌留之際,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夏洛天,你能想到我多恨你嗎?”
凌墨軒犀利冷凝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夏洛天的臉。夏洛天臉色慘白,瞪大眼睛搖頭低吼道:“不,不會這樣,你往家裡打了電話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為什麼?那你為什麼?”
凌墨軒嘲諷的笑笑。夏洛天腦子裡轟然一響,“是蔣心,一定是她。是她不讓傭人告訴我。”
可是,來去還不都是怨他自己?蔣心是他領進門的不是嗎?
夏洛天像是這一瞬間被抽了全身的筋骨一樣,整個人都軟了。
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直刺心間,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臉色扭曲,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眼見他如此,凌墨軒心中一緊,沒多想立即繞過茶几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