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沒有父親,據說拼不了爹,只有高考能改變命運。
她想她不能在這裡搬一輩子的磚和挖一輩子的礦,就像隔壁老王家的兒子一樣,她要去大城市努力賺錢,為媽媽治病。
她在離村子很遠的縣城上了高中,挑燈夜戰、嘔心瀝血為了高考,好在她成功了。
兩個多月前,她收到了一封來自帝都的EMS,全國排名第七的紫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成為了村裡唯一的大學生。
暑假期間,她繼續去搬磚和挖礦,不僅攢夠了路費,還有生活費。
“你明天就要走了。”王牡輕輕地開口道,話說得很慢,望著面前這個女兒眼光有些複雜。
天仙看不懂她的目光,就算問她也不會說,自有記憶以來,媽媽很少開口說話。
“媽媽,我去了帝都會給你打電話的。”天仙道,前幾天,她拿出一部分積蓄給媽媽買了一個手機。
“我把錢放在櫃子裡了,你想買什麼就買,不要太拮据,錢,我會去賺的,在帝都,空閒時間我還可以去搬磚和挖礦,那裡的工資應該更高。”天仙將大部分的生活費鎖在櫃子中,將鑰匙放在媽媽的床頭。
“我還拜託了隔壁的王叔、王嬸,我不在時,有事情可以找他們。”天仙道。
“你明天一大早要趕路,早點睡吧!明天我就不送你了。”王牡道,闔上了房門。
依然是天仙看不懂的眼神,她嘆了口氣,轉身去洗碗。
為了趕車,天還沒亮,天仙拎上了昨天收好的大包,走到媽媽門前,媽媽身體不好,不能打擾她休息,糾結了一下後,輕輕說了聲,“媽媽,我走了。”
看上去瘦弱的身子拎著兩個大大的包走出了這個呆了十八年的村子,沒有回頭,在天亮之前總算趕上了去縣城的牛車。
幾經輾轉,換了馬車,換汽車,又換了幾趟火車,終於到達帝都。
繁華的大都市,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天仙出了火車站呼了口氣,爬上紫華大學的班車。
一尊刷著白石灰的偉大毛|主|席雕像霸氣側漏地佇立在正門口,松柏井然有序地排列兩旁,一片肅穆之色,幢幢高樓在綠樹繁花掩映、簇擁中。
據說大學是象牙塔,天仙只有這一個模糊的概念。
辦好入住手續,天仙開啟牛皮紙袋,扁平的鑰匙上貼著白膠布,寫著A0444,她嘴角抽了抽,有地方住就行,沒什麼好介意的。
在四樓最安靜的邊角找到了宿舍,門上貼著一張不大的紙,列了六串名字。
南疆——天仙
浙江——朱程胡夏
四川——範周胡尚
山東——海量
湖南——屍兄
陝西——畫眉
開啟宿舍門,儼然一副剛裝修過的樣子,雪白的牆壁,空蕩蕩的床板,沒有一個人。
天仙在1號床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把床鋪好,打掃了一遍宿舍,地板上的瓷磚雪白鋥亮。
雖然是六個人一個宿舍,條件倒是比家裡好多了,天仙默默想到。
天色漸暗,天仙看了看錶,馬上要九點了,想起有班會。
找到通知的教室時,已經九點零五,貌似遲到了。
教室裡,二十來個同學們安靜地坐在座位上。
一個肥胖又圓滾滾的中年男子站在講臺上,眼睛在肥肉的擠壓中只剩下了綠豆的大小,禿頂得油光鋥亮,好似蒙了一層豬油,一身黑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天仙的到來打斷了中年男人的說話,一雙綠豆眼掃向門口。
“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彭坤,接下來由大家自我介紹,這位同學遲到了,應該有點懲罰才行,那就讓她先來。”彭坤迅速說道。
天仙還在想著班主任的名字好像混元霹靂手成昆,那雙綠豆眼賊亮,好像精光閃爍,直冒綠光!便聽到了後半句話。
迎著眾人的目光徑直走上講臺,天仙思索了一下,“同學們好,我叫天仙,我媽叫王母,我爸叫天地,可能因此給我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字。”
下方笑聲一片,有人吐槽道:“這名字真是太牛了,我爸是李剛真是弱爆了!”
彭坤錶情更為嚴肅,眼中綠光更甚。
天仙覺得班主任的眼睛看得滲人的慌,是錯覺嗎?忽然眼前一片黑暗,觸目所見只有一雙滿是綠光的眼睛,這是鬧鬼的節奏嗎?
天仙被狠狠驚了一下,轉瞬又恢復光明,只見到一雙手在她眼前亂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