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宮,被太監引到了御書房,高緯望著眼前憔悴的老人,實在是不能把他和帝國的無敵統帥聯絡在一起,看來這次確實把他傷透了。不過一想到京城內漫天飛揚的童謠,以及斛律光以往對自己的大不敬,以及在朝廷上的驕橫跋扈,不由得咬了咬牙,平靜的盯著斛律光,等待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斛律光三呼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高緯道:“愛卿平身吧。”
斛律光正準備站起來,穆提婆在一旁尖聲道:“大膽斛律光,還不將你的罪行從實招來。”
斛律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從容的站了起來,說道:“陛下問責老臣,無可厚非,你一個閹人竟敢替陛下做主,藐視聖威,如此大逆不道,還請陛下重責此賊!”
高緯道:“好了,都不要吵。穆提婆退下,朕要單獨和斛律愛卿談話。”
穆提婆剛要張嘴,高緯朝他使了個眼色,穆提婆心神領會,喜滋滋的下去吩咐刀斧手做好準備。
斛律光征戰多年,對於危險也有著敏銳的感知,聽到大殿兩邊的帷幕後面不時的粗重呼吸,就知道左右兩邊定然埋伏了不少人。他失望的看著高緯,問道:“陛下已經認定老臣犯了謀反之罪了麼?”
高緯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斛律光哈哈大笑,“好一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陛下已經認定,老臣今日是不是已經走不出這大殿了。”
高緯猙獰道:“你在朝堂上多次欺我,不少朝臣都彈劾你驕橫跋扈,加上京城遍地傳唱的你斛律明月將要照耀長安登基為帝的童謠,你還有何話要說?”
斛律光笑道:“陛下竟然相信孩童之言,焉知不是有小人作祟,欲置老臣於死地?”
高緯厲聲道:“大膽,你到現在都還在質疑朕的決斷,如此不將朕放在眼裡,可有一點為臣者的恭敬?”
斛律光道:“陛下聽信小人之言,將忠言逆耳置之腦後,如今滿朝小人盈盈,國內各地民不聊生,先帝將江山託付於陛下之手,老臣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這大好基業葬送。”
高緯怒吼道:“你敢詛咒帝國滅亡,如此大逆不道,還說你沒有謀反之舉,來呀,給朕拿下此賊!”
聽到陛下吩咐,左右刀斧手一擁而上,斛律光任由他們將自己捆綁了起來,按著跪倒在地上。慘然的笑了一聲;“高緯,你這昏君,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我斛律光一聲忠貞,我對得起齊國的歷代先帝,如今這條老命斷送在你手裡,我死不足惜。我且問你,等我去後,誰能替你守護晉陽以西的大片河山,誰來替你逐殺北方的蠻族?”
高緯嘲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怎麼,離了你斛律光,我齊國的江山就找不到人守護了?普天之下,有的人能人賢士向朕效忠。你既然冥頑不靈,那就休要怪朕不顧君臣之義!來呀,給朕砍了他!”左右刀斧手鋼刀一揮,可憐斛律光一生為這帝國出生入死,卻落了這麼一個下場。
穆提婆從帷幕後面走了出來,看著斛律光的屍體,大笑了一聲,對著高緯下拜道:“恭喜陛下,終於除去了這個逆賊,如今陛下終於能夠自由自在的享受屬於君王的一切,再也不會有人敢對陛下說三道四的了。”
高緯放聲大笑,笑完後咬牙切齒道:“這老賊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朕。”
穆提婆道:“當然,陛下九五之尊,言出法隨,是他自己不識抬舉,請陛下將此賊碎屍萬段,暴屍荒野,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同時將斛律家滿門抄斬,廢除皇后!”
高緯呆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斛律光謀反,朕並沒有證據,誅殺他一人已經足夠,畢竟他也為帝國效命了這麼多年,就留他一個全屍吧。他的家眷也不要株連了,這會讓滿朝文武寒心,皇后並無過錯,冒然廢后,只會引來滿朝大臣的口誅筆伐。此事就到這裡吧。”
穆提婆還想開口,高緯瞪了他一眼,厲聲道:“怎麼,連你也想忤逆朕的決定?”
穆提婆連忙下跪,連稱不敢。高緯輕快的回了後宮,殺掉斛律光,讓他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找上幾個美人兒玩弄一下,又怎能發洩心中的暴虐和快意。
穆提婆悄悄的抬起頭,看著遠去的高緯,眼裡露出了怨恨的神情,總有一天,自己再也不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哪怕是皇帝。
斛律家沒有等來老爺回府,等來的卻是皇帝的詔書,詔告斛律光涉嫌謀反,大逆不道,現已伏誅,天子仁慈,不願過多株連,望斛律家能夠感念天子大恩,好生思過。。。後面念得是什麼,斛律老夫人一字都沒有聽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