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斛律家已然不再,獨留妾身一人活在世上,已經毫無掛念。妾身犯下如此多的罪孽,心懷愧疚,有何顏面存活於世間。”
宇文邕道:“夫人為何有此輕生念頭,那些罪孽都是高緯的,與你何干。夫人不要在意那些世俗之言。”
婉兒拜謝道:“謝陛下厚愛,妾身懇請陛下,請容許妾身落髮三千,遁入空門。青燈古佛,妾身要在佛祖面前懺悔這一世罪孽,否則將來該如何面對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啊。”
宇文邕思慮良久,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既然夫人對這世俗已無掛念,朕就由得你去吧。”
婉兒盈盈下拜,“多謝陛下大恩。”拜完起身,一個人孤獨的離開了皇宮這個巨大的牢籠,沒有絲毫的留戀。
望著婉兒遠去的背影,宇文邕搖了搖頭,將心底的一絲不捨丟擲了腦海,現在自己富有四海,為了得到一個高緯的棄後,毀了自己的名聲不值得。對身邊的人吩咐將婉兒安頓好,他走出了齊國這已成廢墟的皇宮。
擒獲高緯,滅齊的戰爭也就宣告結束。帶著繳獲的山川圖籍,人口造冊,以及大量的金銀財富,留下尉遲迥鎮守鄴城,宇文邕帶著勝利之師,一路歡騰的回到了長安。如此滅國之戰,讓周國上下欣喜若狂,宇文邕的威望和權力達到了巔峰,滿朝文武爭相歌功頌德。宇文邕宣佈,大赦天下,犒賞三軍,封侯拜將,舉國同歡。
☆、物是人非
親衛們帶著失魂落魄的信陽,在鄴城內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眼見周國的軍隊在這齊國的首都裡耀武揚威,他們的心裡非常失落,強盛的齊國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屹立了不到三十年就煙消雲散,不禁讓人扼腕嘆息。
信陽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著皇宮面前的那些畫面,那天使般的人兒最後的音容笑貌,不斷的在他眼前回放。他好恨,恨自己的無能軟弱,優柔寡斷。恨高緯的昏聵無能,殘暴不仁。連帶著,他對這個世界都充滿了憎惡和仇恨。
從小父親被奸人所害,長大母親為亂兵所殺,好不容易結識的兄弟如今也是死的死,傷的傷。現在連自己最愛的人,也死在了那熊熊大火之中,那本是一個應該受到天地鍾愛的精靈啊,自己卻沒能將她好好的守護,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直讓他發狂。心火相煎之下,一夜青絲盡白髮。抱著酒罈子不停的往嘴裡灌,也許醉死才能讓他解脫。
親衛們見到主公如此模樣,大為悲痛,紛紛跪在信陽的身前,請他一定要保重身體,楊修眼含熱淚道:“卑職知道主公因為主母之事傷悲,但是如今主母已去,而兇手如今依舊活的逍遙自在,將軍怎能在這時候倒下。如今齊國已經不再,我等也不再是齊國的兵將,還請主公帶領屬下以及幽州所有兄弟,一起為主母和那些枉死的兄弟報仇雪恨!”
信陽失落道:“如今齊國已滅,又何談幽州軍。如今你們已經不再是我的屬下,何去何從,你們自便吧。”
親衛們跪下抱拳道:“我等誓死追隨主公,無怨無悔!主公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哪怕是去送死,我等也絕不皺一下眉頭。還請主公勿要拋棄我們!”
楊修道:“主公,我等追隨的是您,不是高緯那個昏君,是他自己將偌大的齊國弄到如今這灰飛煙滅的地步,這等昏君,已經不配我們的效忠。沒了齊國這層大義的束縛,屬下就不信以主公的本事,闖不出一番新的作為來,請主公帶領我們,為整個幽州而戰!”
親衛們同聲道:“請主公帶領我們,為幽州而戰!”
信陽嘆了口氣,道:“都起來吧,讓我想想,我現在腦子亂的很。大家放心,你們都跟隨了我這麼多年,我定不會讓你們沒了下場。”
親衛們紛紛退出了房間,楊修慢吞吞的落在後面,看著信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等到其他人都出了房間,信陽對楊修招了招手,楊修又幾步走到了信陽跟前。信陽問道:“還有什麼要說的?”
楊修猶豫了一下,彷彿心裡很掙扎,半晌才開口道:“屬下不知道這事對主公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屬下剛去大街上打探訊息,得知斛律小姐如今還活著。”
信陽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神采,急忙問道:“當真?”
看到主公終於恢復了一點生氣,楊修心裡暗暗高興,看來這個世界還有他所珍愛的東西。連忙開口道:“是真的,周軍攻破皇宮的時候,她被從冷宮中押了出來,宇文邕出於對斛律大將軍的敬重,沒有為難她,讓她自行離開了。”
信陽道:“也好,小憐和婉兒親如姐妹,要是她在九泉之下得知婉兒還活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