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偷偷珍藏的好吃的拿出來給他。信陽推辭不掉,只能接受他們的好意,看著他們摸著後腦勺那憨憨的笑容,信陽心裡也感到滿足。
信陽難得的活得輕鬆起來,看著他們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傷疤,他就為他們感到不公,立下戰功,就該受到獎賞,這是軍隊最讓人信服的地方。可是,就因為他們是奴兵,戰鬥的時候他們衝在最前面,和最強悍的敵人拼命死磕,斬獲的功勞大部分被抹掉,獲得的賞賜也經常被上級截留。他們好像也已經認命,臉上從來就沒有不平和憤怒,只有麻木和茫然。也許戰死,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
兩軍不斷的小規模交戰,奴兵營裡每天都有大批奴兵被抽調上戰場,有許多的人死在了戰場上,再也回不來。戰鬥越來越頻繁,終於輪到了信陽他們上戰場。望著身邊這些已經熟悉起來的面孔,想到他們大多數也許就會永遠的埋骨在這裡,信陽在心底發誓,他要將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來。
聽著遠方廝殺的吶喊聲,信陽捏緊了拳頭,眼裡釋放出無盡的殺意。壓抑在心底的痛苦和仇恨,需要得到宣洩,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戰場,將這群沾染了親人鮮血的屠夫都送去地獄!
☆、初入戰場
望著西面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戰場,聽著由近及遠的喊殺聲,斛律武都頗為沮喪,父命難為,況且父親也是為了家族的長遠做打算,他也沒有勇氣對父親的決定指手畫腳。只是想到戰場上那種熱血沸騰的快感,他就非常的不捨。
當彎刀砍進敵人的脖子,鮮血飆起來的剎那,他是多麼的興奮。當他踏著敵人的屍體率先入城,感受著身邊將士眼裡的羨慕,他是多麼的激動。只有放馬血戰,破陣殺敵,方顯男兒本色。不過,父親說得對,該得的榮耀自己已經得到,切不可奢望太多。垂頭喪氣的抽了一下□□的坐騎,依依不捨的朝著京城的方向回家。
狼煙翻滾,平陽城下,大軍的交戰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那些衝鋒陷陣的斷喝,那些刀劍入肉的沉悶,還有那些死亡之前發出的絕望的咆哮,都與斛律武都不再有任何的關係,更和被帶去鄴城的小憐沒有任何關係。
馬車漸行漸遠,帶著小憐去了她從未去過的鄴城,一路上,斛律大將軍府的護衛不停的向這些即將進入斛律大將軍府的可憐人吹噓,斛律大將軍府待人極為和善,在裡面生活很愜意,能夠找到如此仁義的主家,算是走了八輩子的好運等等。
在這個胡人放馬南下,漢人如豬如狗的年代,能有一個安身之所,確實不易。可這不是小憐想要的,好好的村子剎那間變成了人間地獄,至親的親人在片刻之間已經陰陽兩隔。該死的戰爭讓無辜的小憐變成了孤兒。
從小無憂無慮的她,一下子彷彿從天堂掉進了地獄,熟悉的家和村子沒了,疼愛自己的爹孃也沒了,還有那些寵溺自己的鄰居叔叔嬸嬸們也沒了。偌大的世界,她已舉目無親。除了陽哥哥,她已別無牽掛。
望著不斷倒退的車轍印,她知道,自己離生她養她的那片土地越來越遠,也離自己的陽哥哥越來越遠。世界這麼大,想要和陽哥哥再次相遇,談何容易。陽哥哥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遠去鄴城了吧,他回到村子,看到遍地的慘狀,一定會悲憤痛苦吧,沒有找到自己,他一定會努力的滿世界的找自己吧。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就嘩嘩的往下掉。陽哥哥,我只盼你好好的活下去,我在這茫茫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你來找尋。
斛律光的守城之能,可比韋孝寬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同樣的平陽城,被斛律光守得固若金湯,周軍多次攻城,均被斛律光打退。攻城日久,周軍糧草告罄,這個時候韋孝寬也冷靜了下來,為了自己的那點屈辱和不甘,將這近十萬大軍折損在這平陽城下,得不償失。
此刻的周軍已經顯露出疲憊,想要在斛律光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只能是一種奢望,一著不慎,撤退就會變成大潰敗。這麼多年來,能在斛律光手中全身而退的,不過一手之數,昔年的宇文泰也沒做到過,也被斛律光追擊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如今,韋孝寬只希望能和斛律光痛痛快快的決一死戰。只有打敗斛律光,數萬大軍才有生路。和尉遲迥兩人商議了一下,兩人就決定派人向斛律光下戰書。
接到周軍的戰書,斛律光笑了,看來周軍已經到了背水一戰的地步,兩軍交戰這麼久,雙方都損失慘重。他清楚的知道,這支周軍不是易與之輩,因此他才依託城牆,和周軍打起了防守戰,拖垮他們的補給。如今看來自己的策略終於奏效了。
當斛律光將自己決定與周軍決戰的訊息告訴眾將之後,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