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清也不願去褻瀆這樣的感情。
可是那一刻,她站在火海中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從來沒有那麼的清醒過。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個騙局。什麼捨身相救,什麼終身之許,都是騙局。都是他一手安排來騙自己的!
她獨自一人站在火裡。對面,是慕容啟——太子府的主人,還有他周身環繞著的那一大群嬌妻美妾。他們站在一起是那麼的和諧,和諧到雲清越發的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其實自己一直生活在一個幻境裡,一個別人用謊言,欺騙織成的幻境裡。一旦走出這個幻境,她就顯得那麼的多餘!
甚至是可笑!
火越燃越旺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解脫的方法。
她收住腳,轉身回屋。
找了一塊看起來還算乾淨,還沒有被大火蔓延的地方,她就那樣靜靜的躺了下去,閉上眼,等死。
濃煙瀰漫,意識越發的模糊,人也跟著似要飄飛一般……忽然間,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天而降……
她不知道寶兒是如何進到這間屋子,又如何將她拖出火海。最後又找來郎中給她診治的。只是發現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再後來,雲清便帶上寶兒,跟著出塞的商隊一起踏上了去往西北的路。
為何要去西北?她也沒有仔細的想過。只是想走的那一瞬間,便想到了西北。可能是因為喬越,也可能是因為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耶律楚雄,更或者,是她還是雲清的時候。便對著那廣袤無際的大草原有著一種嚮往……當然,她沒有意識到這些。
“姑娘,別在車裡窩著了,快些出來透透氣。別憋得發了黴。到時候長不大,擔心嫁不出去噢。”後面的車隊裡,策馬跑過來一個瘦高的青年。
青年劍眉醒目,一雙大眼笑得彎彎,微黑的臉龐上,因為笑意太濃,顯得紅彤彤的很是健康。
寶兒斜著眼瞪了他一下。
這個青年叫高與,是一個大商戶請來的侍衛。自打出了業城,他們便一直行在一起。他平日裡喜歡說笑,總是嘻嘻哈哈的惹著一大群人跟著他歡叫。
當然,他還有一個愛好,那便是有事沒事的逗著寶兒玩。
這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長著一張區別於商隊中其他人的白皙圓潤的臉,頭上總是梳著兩個圓圓的可愛的包子頭。特別是一生起氣來,那小嘴一嘟老高,紅豔豔的像櫻桃一樣,煞是可愛。
對了,還有她家那位公子,孱孱弱弱的總是躲在馬車裡,好像除了夜間偶爾看到過他的背影之外,還真的是極少見他出來。
想到這,高與咂摸了一下嘴,把頭一探:“喂,那位公子,堂堂男子漢,快些出來與我們大夥說說話,喝喝酒。別老悶在車裡,像個婦人一般。”
說完,他就扒著身子往車廂裡瞧去。
寶兒一下子合上簾子,怒目而視:“看什麼看?有沒有聽過非禮勿視!”
“哈哈哈——”又是了一陣歡笑聲。
“高與,別看了,人家中原的少爺臉皮兒薄著呢,比沒出閣的大姑娘還要怕羞呢。”
“哈哈哈——”眾人笑得更歡了。
寶兒氣的小臉煞白,死死的咬著唇。這些粗人,太也可惡,太不知禮!
“寶兒,別在外面發呆,過來給我倒杯水。”馬車裡,傳來了雲清低低的聲音。
儘管很低,但高與還是聽到了。他不由得一怔,這少爺,怎的聲音如此好聽?有些沙啞,有些霏靡,亦男亦女,如珠玉相擊。
寶兒知道這是雲清在護她了,想讓她避開眾人的嘻笑呢。她一探身,輕巧的鑽進了車裡,跟著便把簾子一甩,狠狠的蓋了上。
高與嘴角一抽,眾人又是一陣歡笑。
馬車裡,雲清給寶兒遞過一杯水,知道她剛才怕是又氣到了。然後就又靠坐在車廂上,開始閉目養神。
寶兒小手握著茶杯,小嘴狠狠的向上嘟著,圓圓的臉上還是餘怒未消。
雲清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後便伸出手摸了摸她可愛的包子頭:“彆氣了,都是玩笑。”
寶兒朝著腳底重重的跺了一下,好像這樣就能把怒氣全部消退了一般。這個小女孩總是打心底裡護著雲清。從前在隨園的時候是這樣,現在流亡在外,還是這樣。
她可以允許別人拿她說笑,但自家夫人卻是絕對不可以的!夫人是誰?在她眼裡,那是仙女一樣的存在!
“夫人,你就不生氣嗎?”寶兒捏著衣襟,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