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俊美的側臉,本應該是一副賞心閱目的圖畫,可他身上散發的陰寒氣息,卻彷彿將這一切帶到了冬日裡。
“太子來過了。”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接著,便沒了下文。雲清也便沒再去問。
稍事,丫鬟遞上了新茶,他便招呼雲清坐下,才道:“你可知,這蕭漠然,他曾是北齊的人。”
慕容風看著她,回憶道:“在我差不多七歲的時候,有幸目睹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武狀元比賽。那個時候,皇上為了招納賢才,普天之下廣撒英雄貼。英雄不論出身,只要肯為國效力,都可以前來一試。也就是在那場龍虎鬥裡,我第一次看到了蕭漠然。”說著,他眼望前方,似在回憶一場曠世的盛宴。
“他是在一天之內,徒手打敗了八大門派的高手,最後仍然屹立在臺上的那個人。那一年,他被封為北齊虎符將軍。虎符一亮,三軍任其調動。也是在那一年,他替北齊掃平了西北邊境,才定下了現在的安寧。”
“那後來他為何又去了西越?”雲清實在不明白,如此良將,他怎會離開,北齊又怎麼肯放。
慕容風啜了一口茶,繼續道:“第二年,發生了一些事情。具體的我也說不清,總之,很多人沒了,很多事也變了。”說著,他長長的嘆了一聲:“他走的那夜,皇上震怒斬了他的九族,全族百十餘口,沒留下一個活口。連三歲的孩子,也死在了刀刃之下。”
雲清一聽,倒吸一口涼氣。
荼毒滿門,那是什麼樣的仇恨?連三歲的小孩兒都要殺,又是何等的殘忍!
“原本,我只是想讓你去試探一下,如此過往,他必定來者不善。現下看來,他可能要開始行動了。如此看來,接下來的幾天,你只需嚴密監視即可。以你的輕功,應該可以應對。但是萬不能再出手了,你打不過他。”說著,慕容風的眼裡不經意的流露出了一絲溫暖。
“屬下明白。”雲清起身答道:“如果王爺沒有其它的事情,雲清就告退了。”
“等等。”慕容風站了起來,咳了一下:“那個……外面的風言風語,聽聽也就算了。本王不在乎,你也別往心裡去。”說著,他伸出手拍了拍雲清的肩膀,儼然一副“還是好哥們兒”的模樣。
不說則矣,說了,倒顯尷尬。雲清明白,肯定又是那“斷袖風波”,也罷,她自去裝糊塗,點點頭,也便走了。
目不轉睛的盯了蕭漠然三天之後,她就發現,此人每日裡除了看書,就是閒逛,一時還真未表現出太多的異常。
暗流湧動之上,一般都會有平靜的海面;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往也會是個晴天。她不敢放鬆,根據慕容風的講述,還有前幾次的接觸,她料想此人不會如此簡單。
夜,又來臨了。
她靜靜的蟄伏在瓦礫的陰影裡,傾聽著小蟲子清晰的叫聲,各種各樣,就在不遠處的那株柳樹上。空氣裡還是怡人的花香,她忍不多嗅了幾下,海棠,又見海棠。
幾隻狡黠的夜貓在不遠處跳上跳下,一會兒躍過那個房頂,一會兒又來到她的身旁。它們睜著綠幽幽的眼睛,邁著輕盈的步伐,有恃無恐的在距離她頭部不過一尺的地方來回的溜達著。那柔軟的尾巴,捲起放下,幾次險些掃過她的臉龐,她連忙用手捂住,差點沒打出噴嚏。
燈熄了,也不知是幾更天。
她翻了個身,仰面看向夜空。星星眨眼,份外璀璨。她有意無意的數著:一顆,兩顆,三顆。咚!——咚!咚!遠處傳來了銅鑼聲,三更了。
她小心的舒展了一下腰身,換了人,便掠過那幾只夜貓的身旁,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伏在浴桶的邊上,不知不覺,她竟睡著了。水冷了,有人敲門,她猛的驚醒。一邊慌亂的應著,一邊扯過一件羅衫,草草的裹在身上。靴子不知跑到了哪裡,也罷,她光著腳,跑到門前。
“誰?”
“我。”慕容風。
這麼晚了,想必有要事。
她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將貼在前胸的稍稍往起拉了拉,將門開啟。
溫暖的燭火映了進來。慕容風身後的大娃娃看也不敢看雲清一眼,提著燈籠,直往邊上靠去。
慕容風前腳剛踏進房內,見了雲清,眉頭微蹙,忙收了腳。
“嗯——”他故意清了清嗓:“你,先穿鞋吧。”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溫潤的清香,雲清一雙白皙纖秀的天足,正立在門旁。溼淋淋的秀髮還在朝下不停的滴著水,羅衫半溼,幾本貼在身上,玲瓏曲線,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