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他在搶救的時候,因為情緒波動特別大,而且腎臟出現了排斥作用,病情十分危機,誰也壓制不住,最後搶救不了,已經,已經……”
宋若初一聽這話,清麗的眸子閃過一絲崩潰,仍是強撐身子,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暮然不會丟下我的。”
秦曉見她這樣,上前抱住她,眼圈痛紅,悲痛欲絕地說道:“若初,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這些,我同樣也不願意去面對。但是若初,他真的不在了,再也不能跟我們說話,躺在那裡了……”
“不!!!”宋若初用力推開秦曉,瞳孔睜得老大,不顧任何人的阻止,拼了命的往外面跑去。
她不相信,小魚絕對不會離開她。
他半個月前才做好骨髓移植手術,醫生還跟她說,手術很成功,只要好好休養,半年以後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生活工作了。
才三天不見而已,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直到她趕到弟弟宋暮然以前待著的病房,所有的一切跟以往沒有兩樣。只是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已經不在,剩下潔白而空蕩的床單。
空無一物。
宋若初抓住旁邊的護士,聲音接近失色般的問道,“他呢,他呢……”
護士認出宋若初的身份,看著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更是不忍心說出真相,但她的手被宋若初抓得生痛,又抽不回來,只能安撫道,“宋小姐,事情已經這樣,我們也盡力了,你還是節哀順便吧。”
直到這句,宋若初才真的相信弟弟小魚是真的不在了。
“若初!”追過來的秦曉看著宋若初差點跌倒的模樣,趕緊上前扶住了她,含著哀傷的眸子,說道:“若初,要是暮然看到你這個樣子,他也會難過的。”
宋若初蒼白虛弱的臉上露出一抹說不清楚的神情,鳳眸變得空洞,暈過去之前,只說了一句,“早知如此,當初就不如跟著一塊去了……”
她是真的累了。
一年了,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疲累,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徒勞無功,她變得一無所有,最愛的親人也離自己而去。
宋若初,你還剩下什麼?
……
醒來的時候,宋若初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秦曉就守在旁邊。
秦曉見她醒來,清眸閃過一絲安心,但眼角懸掛的淚水,以及眸底深處,清晰可見的悲痛,讓宋若初一下子想起弟弟暮然不在的事情。
“若初,你這幾天一直沒吃什麼東西,要照顧好身體,知道嗎?”
宋若初沒理會她這句話,抓著秦曉纖細白皙的手,“我在做夢,對不對?”
秦曉怔了怔,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些盈眶起來,回握著宋若初微涼顫抖的手,很是不忍的說了一句,“你還有我們。”
瞬間,宋若初原本虛弱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被秦曉回握的手彷彿失去所有的力氣,空白無神的雙眸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若初,你不要這樣。如果暮然看到你變成這副模樣,他……他就算走,也會走得不安心啊。”秦曉抽泣著,心裡既傷心失去一直傾慕的男子,又擔心著好友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她只希望這個時候,宋若初能振作起來,千萬不要想不開。
然而秦曉說了這麼多,宋若初卻沒有任何話想說,她沉默著,雙眼一直盯著潔白的天花板,一動不動,好似沒有靈魂。
見宋若初這個樣子,秦曉更是擔心。
可無論怎麼去勸,宋若初仍是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就好像宋暮然就是她所有的寄託,現在宋暮然走了,她也失去了活著的生機。
“你走吧。”
“若初……”
“我想靜靜。”
秦曉忍著眼淚,只能叮囑了幾句,轉身離開了病房,晶瑩的眼淚再次傾盆而下,而秦曉擔心被宋若初聽到,更加傷心,只能咬著唇,將所有的聲音吞進肚裡,走出了病房。
……
正在盧氏通迅開會的薄毅琛知道這些事時,幾乎是扔下所有手頭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看到宋若初的心情,她如同破碎的娃娃,失去所有的靈魂,比一年前見到她的時候,此時的宋若初就像是萬念俱灰。
有種名為‘害怕’的情緒在他的心底悄然生起,薄毅琛第一次帶著將近虔誠的心情來到她的面前。
然而宋若初靠在床頭,雙眼空洞,對他的出現沒有任何反應。
“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