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尚俞啊,果真他是覺得太幼稚了。秦曉雨沉默不語,她忽然就有點感傷了,她又想起王阜陽了,王阜陽是不會這樣子說她的,現在的她,
不會去計較二人的不同,而是,她開始像懷念一個好友似得來憶起王阜陽了,一個已故的好友。她開始釋懷了?她在心裡這般想著。李尚俞見不語的人,
“秦曉雨?你這…就不高興了?”
“恩?呵,沒,沒有。”她有什麼不高興的,只是她想真正的不再記起某個人,為什麼,總會有件事總在不經意中就會出現那人的身影,這並非是好事。
黑夜漸漸捲起疲倦,秦曉雨睡意漸濃,但李尚俞卻並沒有如此。遊樂園,他自八歲那年便沒有再去了,便也不敢去了,自那時起,好像他身旁的人都默契的不再說起這個地方,時間久的他好像忘記有這個地方了,
現在被她提及,他才霍然記起原來是有這麼個地方的。他一直都蜷縮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以為阻塞讓所有人進來的入口,就會永遠的安全。現在他忽然有那麼一瞬感想,是否這個人可以讓他改變,是否這個人是可以進來指引他走出去的。
朱東看著近些天有些愁容不展的李尚俞,定是有什麼心思在糾纏著。李尚俞一直醞釀著,自己是否要去遊樂園走一遭。但又對自己沒多大信心,雖是過去這些年了,恐懼還是會侵襲他的全身。
秦曉雨不知劉昊文要帶她去哪裡,坐在副駕駛裡一直秉持著懷疑態度。劉昊文瞟了眼一路不語的人,
“怎麼,有話要說?”見他發話了,秦曉雨才問,
“我們…去哪?”她其實是想問問劉昊文關於李尚俞的事的,不知為何,她昨天隱隱的覺得自己從李尚俞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的恐懼,這究竟是為何。她本想問的,但想起前幾日劉昊文的勸告,她不得不放棄。
“到了你就知道了。”劉昊文依舊賣關子不說。直到車在某處停止,她才明白劉昊文為何一直都沒說。遊樂園,非常熱鬧的一片淨土。她與李尚俞曾提起的,
“這……”她人還是蒙的,直到被劉昊文從車裡拉出來,她才真的感受到這歡樂的氛圍。
“你以前不說過嗎?”秦曉雨才醒悟,是的,她以前同劉昊文說過,王阜陽沒帶她來過的地方,他竟會記得。她的心裡彷彿是有一塊重重的心病,就好像是王阜陽曾答應的卻沒有做到的,她心裡始終是不甘心,不忍心去忘記。
王阜陽沒做到的她希望有人陪著她去填補那些回憶,或許那是好的,或許那是傷感的,或許她會可以去遺忘了的。她是這樣跟自己說的,李尚俞沒有答應,劉昊文卻記得的。她以前所畫的藍圖同劉昊文一同去實現了的,在離開的那刻,她好想對著灰濛濛的天空道聲別,她好想高喊聲王阜陽的名字。
她不會忘記他的名,不會忘記他的姓,只是,王阜陽,她終於要放下了,是終於要放開了。她不再糾結於王阜陽那個人到底有沒有愛過她,哪怕是一瞬,她不再計較這些了。
回去的路上天空開始為她那段沒開始已結束的戀情唱起了輓歌,甚至是為襯起悲悲涼涼的氣氛降下了雨雨滴滴。再離李家不遠處,秦曉雨讓劉昊文停了車,不等劉昊文從後備箱裡拿出傘她人就走遠了,劉昊文拿著傘苦笑片刻,好像他總是差一步,為何他又總是抓不住,以為在自己掌握之內,卻早已脫離掌心。
她不是他掌心的痣,她不是他掌心的紋,她還是逃離了。她將他們的距離拉的很長,但她留下的記念卻又是那麼的短。
她回來時李尚俞已經回來了,她的晚到並沒有引來李尚俞的不滿,其實,他是有些擔心的,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他沒問,她便也沒有解釋。他們開始學會起碼的信任。
想必他定是做了很艱難的決定,當李尚俞對她說,“遊樂園可以去。”說完便冷淡的躺下了,徒留驚愕的秦曉雨還杵著。其實,這也是沒必要的,因為那天早上,她起身李尚俞便已給她準備了一條項鍊,簡單卻又不失大方,是一輪弦月的形狀,殘缺的美更能叫人難以忘懷。
現在李尚俞又忽然提起這事……他可能是等了很久了的吧,的確,李尚俞是故意在樓下等著她回來的。她看著他的背影,第一次覺得李尚俞是如此的可愛,原來有人等是一種無以言說的幸福,她會心一笑,默然躺下。
自她躺下,身側的人才默默起身關了床頭檯燈。黑夜讓她平靜,身側的溫度讓他在這一刻有了一絲的溫柔。雨依舊下著,風依舊鼓搗著,然而他們卻慢慢的走近。但秦曉雨依舊是不知李尚俞的心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