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指咬破了都沒察覺,掏出手機,她一字一字打著,落,明天開始一起出去玩吧。
那一刻,她做了個決定,一剎那竟是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不管怎樣竟還是動了那樣的心思。
簡訊發出去,夏離一不小心就落了淚,她輕笑一聲,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又是一個站點,夏離提起包包就下了車。
遲允從窗外望出去,夏離捂著眼睛在太陽底下行走,白色的耳線沿著衣服蜿蜒而下,車子擦著她的身子駛過去,她的身影一點一點逐漸看不見。
下一個站點,車子嗤地剎車,遲允飛快地從裡面下來,前後望了望,立刻朝原路跑起來,不知多久,看到夏離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視線中,他才喘著氣停下來,彎著腰望著前面慢慢走著的人,他微微一笑,靜靜跟在她身後慢慢走著。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路,直到夜幕降臨,夏離才停了下來,遲允卻是望著五光十色的招牌發愣,這裡竟是以前常來的那個酒吧。
重生後,夏離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恁是曾經,在20歲以前也她從來沒有踏足過類似的地方,在吧檯隨手點了杯雞尾酒,卻被臺上一曲熱舞的人晃暈了眼睛。
一舞既罷,月白露一如往常,往吧檯一坐,視線是從舞臺上就一直感受到的,也許是燈光的緣故,直到現在才真正看清來人,不禁覺得好笑,“這究竟是什麼孽緣?”
“的確”,今天果然是諸事不順,夏離打量了一下白露,這樣性感的裝扮,這樣妖豔的妝容,她差點就認不出來,這算什麼,“你以為是援‘交嗎?”
“是又怎樣?不可以嗎?”
她真的在援‘交?夏離一口酒嗆在了喉嚨,她不過是隨口胡說,倒也不是真的要看對方難堪,只是月白露滿不在乎的態度在一瞬間倒是震驚到了夏離,望著對方,目光不由有點渙散,“哦,這樣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嗎?”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生活是怎樣,我覺得沒有問題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她這一身的名牌可是夠她一年的生活費了,補了補唇彩,她望向夏離,就是一個冷笑,“這個不是很正常嗎?人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得先付出什麼作為交換。”
的確,在這一點上,月白露的觀點倒是和夏離出奇的一致,這世上很多的交換隻是存在著你捨得不捨得,願意不願意而已,夏離定定地望著白露,這個只比她小了一個月的所謂堂妹,這個他們眼中德智體全面發展的高校精英,暗地裡卻是這麼一副模樣,真想看看那幫人見到她這副樣子時的表情,那一定極為大快人心吧,夏離垂眸,可是,看到這樣的她,不已經是那群人的可悲了麼?
“你是怎樣?不屑還是同情?!”
仿若沒察覺到對方話語中的不友善,夏離回過神,輕抿了口酒,不禁嗤笑出聲,“我為什麼要同情你?我又為什麼要不屑與你呢?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月白露說到底算得上是她什麼人,她哪有那個心思去介意她的生活方式,她自己又比月白露好得了多少,擺在她面前的就已經讓她心力交瘁,出國,名校,錦繡前程,衣錦還鄉,只要她願意有所捨棄,她想要的一切也許就在眼前。想到媽媽,想到爸爸,想到外公,這些她想給他們幸福的人,想到舅舅二姨,又想到眼前的人的父母乃至更多的人,那些她曾深深憎恨的人。
“呀!月夏離!”瞬間月白露只恨不得能上前咬死她,抬頭,望見角落裡熟悉的身影,不禁漾起笑意,本能地想打招呼,卻在見到對方搖頭示意的瞬間愣住,望了眼面前的人,她突然間恍然大悟,撇過頭,自嘲地嗤了一聲。
“月夏離,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就討厭你!”
夏離愣了愣,不由輕笑,“彼此彼此。”
放下手中的酒杯,夏離已經不打算在此久留,直接把錢留在了吧檯,走了幾步,還是沒能忍住回頭,一眼瞧見白露眼中的防備和厭惡,“雖然真的不想管你的事,可是不要這樣下去了,不管是誰,終有一天會厭倦聲色犬馬的生活,日後,若是後悔了該怎麼辦?若是厭惡現今的自己了該怎麼辦?”
夏離的眼神閃爍不定,縱使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卻仍有一種恍惚的錯覺,一時竟也分辨不清自己這番話究竟是告訴誰聽的。
不是每個人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的,不是每一次承認錯誤就能有刪除再來的可能的,那時,該如何是好呢?
“早就後悔了,早就厭惡這樣的自己了”,月白露怔怔地望著遲允跟在夏離的身後,兩個人的身影一前一後模糊在自己的眼中,一片朦朧,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