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給妹妹們下個帖子,邀她們明日去赴宴,五妹也請了。”
楚惜情低斂的眉眼中帶著些許冷意,明天,會是個怎麼結果,那可真的很難說呢。
楚惜憂離了湘園,沿著鵝卵石小徑走了片刻,過了月洞門,迴廊婉轉,不多時轉去了生母柳姨娘那裡。
“呀,三姑娘來了。”門前的婆子見楚惜憂來了,趕緊迎了她進門。
柳姨娘正在繡帕子,見狀打發了僕婢下去,問道:“方才去大小姐那裡了?”
她約莫三十出頭年紀,生得倒也秀雅明麗,原是小門戶的女兒,楚旭年輕時一日出遊,跟人發生爭執受了傷,恰巧遇到柳姨娘,後來,自然也就是順其自然娶進門納做妾室了,頗得楚旭的喜愛。
楚惜憂點點頭,“問大姐要了個花樣子。”
遂把那鶴望蘭的花樣給柳姨娘看了,柳姨娘眼睛一亮,“倒是新鮮。”
楚惜憂便把這花的來歷說了一遍,柳姨娘細細思量:“若是這般,倒正是合適,過幾日便是……只是現在倒是要先做個樣子出來才是,做繡屏怕是來不及了。”
“姨娘多費些心思,女兒只能靠您了,武昌侯夫人的賞花宴,看大娘是想讓二姐去的,祖母偏又不發話。”
柳姨娘蹙眉道:“怎麼,她是想讓女兒攀上武昌侯家?”
“什麼好的她不想要?朱家還比不上武昌侯吧?”楚惜憂冷笑一聲:“已經把朱昂搶走了,還想再攀上武昌侯世子,腳踏兩隻船,哼,世上有這樣的好事,什麼便宜都叫她佔了去?若不是如今爹爹賦閒在家,指不定還想往宮裡攀呢!”
“好了,你少說兩句。不要在人前跟大姐二姐兒她們爭,她們是嫡女,你又爭得過?再說武昌侯家的事情,以你的身份,也做不了正妻的。”
“嫡女就了不起了?”楚惜憂氣憤交加:“您瞧著吧,不讓我得到,她們也別想如意!”
楚惜情說要去賞花,當晚給祖母請安的時候,幾個姐妹們俱都知道了,張氏笑著說:“倒也熱鬧,你們幾個姐妹們聚在一起玩玩,也耍個快活。要備些茶點之類的,只管交給大廚房那裡周富貴家的去辦。”
楚惜情應了,謝過繼母,楚惜憂說:“先不管什麼三月三的會,咱們自家先熱鬧一番,倒是比起外面親熱的多。”
老夫人看了眼她,淡淡道:“你們姐妹幾個也都不小了,淑媛,改日要請個嬤嬤過來教導下規矩禮儀,衣飾搭配,去年董家夫人去世,也沒個繼續的人,總不是個法子。”
楚惜憂眼睛一跳,這話是說她不懂規矩?
☆、姐弟情
張氏忙道:“娘說得是,兒媳也正想找人,可是紹興不比京城,這兒想找些合適的人選總不太如意。幸而最近打聽到武昌侯夫人回來省親帶了個從宮裡退下來的嬤嬤,專是教導即將出閣的錢家大小姐,下個月錢小姐出閣,想是人選空下了,到時候可以商議。”
“哦?”老夫人頷首:“若是如此,你去跟錢夫人商議一下便是。”
楚惜顏看了眼三妹,面帶嘲諷,楚惜憂面色陣白陣青。
楚旭和弟弟楚敬兩個在旁邊說話,並不參與後院的事情。
楚旭三十五六的年紀,生得儀表堂堂,劍眉星目,國字臉,瞧著十分威嚴儒雅的樣子,下頜下留著三縷美髯。
楚敬與楚旭年紀相仿,小兩歲,沉默寡言,身形微微有些佝僂,年紀輕輕頭上就生出了一些白髮。他跟楚旭不同,楚旭早年間國朝初立就做官了,後來官至禮部侍郎,若不是因為楚老太爺病逝要守孝,楚旭現在說不準官位更高,現如今孝期已過,只因朝中風向不好,楚旭暫時還未歸京。
楚敬從小讀書就不成,只喜做木雕,楚老太爺恨鐵不成鋼,也懶得管他,雖說幾年前也考中秀才了,但無甚長進,本來楚老太爺想蔭封他去做個小官的,偏趕上楚老太爺病逝,如今只在家中做些管理庶務的雜事。
“繼宗過了縣試,我看了他的文章,再打磨打磨,到四月過府試無礙,你平日也須得多花些功夫,總要得了功名才是。”
楚敬低頭應是,一味聽著,正好蒙學下了學,楚旭又叫了侄兒楚繼宗去書房說話。
楚惜情叫了弟弟楚原去湘園,問他在蒙學跟兄弟們讀書可有什麼不開心的。
“沒有啊,就是表哥張泰他們幾個有些討厭,因為大哥過了縣試他們沒過,張泰心裡不痛快,在家被大舅訓了,便陰陽怪氣的,幾次找大哥的麻煩。”
楚原身穿著靛青色百子拜壽湖綢襖子,身上還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