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地方走去。
今天並不是掃墓的高峰,空曠的墓地只是林立著一塊一塊的墓碑,放眼望去,墓地只有筠笙……和另外一個男人。
他站著的位置和筠笙要去的那個位置似乎有些重合。
等到筠笙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男人是真的站在母親的墓前的。
母親的墓碑前,擺放著一束嬌豔欲滴的海芋,比筠笙的這一束還要鮮豔。
筠笙彎腰,將手中的花與男人的花並排放著,然後,摘下墨鏡,起身,與男人對視。
“您有心了,今天來看我母親。”筠笙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請問您是……”
筠笙記性很好,她明確的知道在過去那麼多年裡面,母親從未和一個這樣的男人見過面。
中年男人雙手交疊,看起來有些緊張,目光也有些閃爍。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筠笙在他閃爍的目光當中還看到了激動,是見到她的激動?
“我……”中年男人看了看墓碑上母親的照片,又看了看筠笙,“你和你母親長得真像。”
一看就是親生的……
“所以,您是……”筠笙只想知道這個人是誰而已。
“我啊,我就是你母親過去的一個朋友,知道你母親去世了,所以過來看看她。”說起母親的時候,中年男人臉上有難掩的悲傷。
筠笙點點頭,但是她什麼都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母親喜歡海芋,就是連孟憲和都不知道的事情,可是這個男人知道。
男人沒再說什麼,和筠笙點了點,便離開了這裡。
筠笙立在母親的墓碑前,看著離開的男人。
中年男人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的狀態,更讓筠笙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母親當真認識這個男人?
直到這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墓地,筠笙的懷疑才慢慢的收了起來。
看著母親的照片,她想說已經將那些傷痛忘記了都覺得是騙人的。
那麼,騙一下母親,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媽,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我。”某種意義上,筠笙的確是過得還不錯。
不會像過去那樣被孟家的人欺負,不會因為衣食住行而憂心。
滿足了這些,難道就不是過得很好了嗎?她比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幸運了很多。
至於另一方面,感情這個東西,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以後,我可能就留在秦城了,到底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不捨得離開這裡,你放心,我沒關係的。都過去了。”
不管什麼,都過去了,就算是要開始,也是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筠笙又在墓地待了一段時間,等道天空飄起了小雨,她才從這邊離開,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她其實是知道的,燕安城在燕家的祖墳那邊,給她還未出生的孩子修了一個墓,就修在燕安城那塊地方的旁邊。
燕家的墳都在這裡,就算是燕安城他們還算是健康的人,也是早已經就定了死後的墓地的位置的。
筠笙將車子開到了燕家墓地,看門的大爺攔下了筠笙,不讓她進去。
他不認識筠笙,自然是不能讓她進去祭拜的。
筠笙一手撐著傘,一手捧著小雛菊,和大爺解釋她是躺在裡面的一個還未見過這個世界的孩子的母親。
可是大爺只是搖搖頭,“不行呢,你不是燕家的人,我不能放你進去的。”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大爺說完了之後,就轉身慢慢的往門衛室裡面走去。
筠笙撐著傘,站在門口,從鐵門往裡面看去。整座山頭,筠笙自然是沒辦法一眼就看到她孩子的墓地在什麼地方。
可是明知道孩子就在裡面,她卻進不去,心中滋味,沒人能夠體會。
身後傳來汽車聲音,筠笙回頭,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賓利準確無誤的停在了筠笙的車子旁邊。
連年肆從駕駛座上下來,撐開傘,為後面的人開啟了車門。
先是雙腳踩地,入眼的是一雙乾淨錚亮的黑色高階定製的皮鞋,隨後,燕安城從車裡出來。
一襲黑色西裝,將他的身材更顯挺拔。
隔著不遠的距離,筠笙和燕安城在雨幕之中眼神交匯。
是誰先別開眼去,是誰先於心不忍的。
他們的關係是就算離婚,就算是分開,都沒辦法理得清清楚楚的。
原來,都沒有忘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