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韓思芳瞬間臉綠,忍不住偷偷瞪了陳士誠一眼。
這沒神經的男人,他是想害她死無全屍嗎?過往的心結都還沒解開,現在又替她做出這種不得體的要求,這下可好,未來的婆婆會怎麼看她?
“真的很不好意思,其實你可以不用特地為我煮什麼的……”她頻頻點頭表示歉意,笑得尷尬,心裡膽顫心驚。
陳士誠卻突然噗哧笑出聲,“媽,你別道樣嚇人家,”他斂了斂笑容,轉向身旁的女人道:“其實這些都是請樓下的日本料理送過來的外燴,根本不是她特地煮的菜。你想想看,我們一家人都是比誰最忙,哪有空煮這麼一大桌?”
韓思芳頻住。好像也對。
“呿,你這不孝子,居然掀我的底。”蔣翊玲故作不悅地埋怨。
全家人因她單純的反應而笑成一片。
韓思芳聽了,稍稍鬆懈了些,卻還是有股隱憂沉在心底。她一直都記得,當年她半夜跑到陳家門外去扔石頭,蔣翊玲那不怒而威的氣勢。
她討厭她嗎?她會接受她嗎?她會不會反對她和士誠的未來?
想想,陳家所有的人都是高知識分子,她卻只是個高中畢業的演藝人員,這樣的她如何能得到陳母的認同?如何能討陳母的歡心?
用餐過後,男人們全到客廳裡去談時事,韓思芳則幫忙蔣翊玲收拾餐具、整理桌面。
兩個女人肩並肩站在洗手槽前,氣氛有點冷。
“對不起。”半晌,韓思芳猛然迸出這麼一句。
蔣翊玲愣了愣,隨後繼續沖洗著碗盤,反問:“怎麼突然這麼說?”
“我是替我爸媽當年的行為道歉……”她垂眸,接過乾淨的盤子,整齊地擺在濾水架上,低聲道:“當初要不是我爸媽隨著那些謠言起舞,你們也不用在那種情況下搬走……不,不對,應該說是我的錯。”
若要追究的話,如果她安分回到自己家裡,那麼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蔣翊玲見她一臉真誠、愧疚樣,忍不住動了惻隱之情。
“天下父母心,我是沒有女兒啦,”她輕嘆了口氣,倒也沒有特地去記得那些不愉快的過往,“不過,我想要是我的女兒遇到那種事情,我可能也會做出差不多的反應吧。”
聞言,韓思芳說不出話來。
兩個女人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最後一隻瓷碗沖洗乾淨,蔣翊玲將碗交給韓思芳,道:“答應我,不管再怎麼忙,也請好好照顧他,尤其別讓媒體記者有任何機會去傷害他。”就像當年那些傷害他的人一樣。
“好嗎?”她直勾勾地望進韓思芳的眼底。
韓思芳愣了幾秒,微笑。
“好,一言為定。”
尾聲
隔年六月,他們宣佈要結婚了。
婚禮預計簡單低調,並未打算邀請任何媒體記者,婚禮細節更是保密到家,僅由經紀公司發出簡單的新聞稿而已。
在婚禮的前幾天,陳士誠特地抽空到韓家兩老的墳前上香,並默唸了一些一話。
“你跟爸媽說了什麼?”回程的路上,韓思芳在車子裡忍不住想問他。
陳士誠只是微笑不答,神秘兮兮的。
“嘖,小氣。”她故作不悅,悶悶地望向窗外。
他勾了唇角,道:“我說……謝謝你們生下了思芳。”
她微微怔愣,緩緩回過頭來,鼻一酸,心裡感動得亂七八糟。
“也謝謝你們沒把她生得太聰明。”
此話一出,感動的情緒瞬間散去。
“什麼跟什麼啦?”她揚聲抗議。
他大笑出聲。
後面那句雖然是假,但其實也差不多意思。否則她大可嫁給富商,或是繼續留在她的舞臺上發光發熱,何必嫁他這麼一個小人物?
“真的不告訴我?”
他靜靜地睞了她一眼,突然改口問道:“蜜月想去哪?”
她愣了下,話題怎麼會跳到這裡來?
“哪裡都可以?”她反問。
陳士誠思忖了一下……嗯,應該不是陷阱題。
“對,哪裡都可以。”
“可是,你可以放長假嗎?”交往這段期間,她已經很瞭解急診室的工作有多忙了。
“放個七天、十天應該不要緊。”
“那……”她轉轉脖子,像是在考慮,最後說:“我想去一個沒有人認得我的地方。”
不然度個蜜月還要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