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能不睡,早已是上仙了,”鍾仙並不介意她直言,轉向文信,“你修行之心甚誠,雖說未必能以肉身飛昇,但若繼續像這般修下去,將來自能載入仙籍。”
文信忙道:“多謝仙駕指點。”
鍾仙點頭,帶著那口鐘緩緩飛回潭中水面,似又想起什麼,回身看紅凝:“來日見到中天王,且代小仙問候。”
紅凝奇怪:“中天王?”
鍾仙笑:“中天神王,當初你不是跟著他赴會的麼,方才差點沒認出你。”可能是太睏倦,不待紅凝多問,他就與那口鐘一起下沉,潭水自動向四周分開,隨即合攏。
光芒消失,惡龍潭恢復原樣,平靜無波,沉著一輪圓月。
“回去吧。”不知何時白泠已經站在了岸上。
“幸好沒事,”文信長長吁了口氣,看紅凝,“你認得這位神仙?”
紅凝茫然搖頭,心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聽鍾仙的話,自己和他竟是認得的,但印象中卻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神仙的記憶,自己幾時跟什麼中天王去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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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高臺,瓊樓玉閣,仙音陣陣,香霧繚繞,旁邊玉液池上,幾支蓮花亭亭而立,光華灼灼。
遠遠的天邊,一片祥雲飛來。
雲頭站著個年輕男人,錦繡衣帶隨風舞動,十分的俊雅,近看更是眉宇疏朗,鳳目含情,兩名妙齡女子分別立於他身後左右,俱是花一般的姿容。
玉液池畔落定,他便吩咐二女留下,獨自走上曲橋。
幾個神仙在水心臺上圍作一圈,中有兩名老者下棋,見了他忙起身作禮:“帝君唸了多時,中天王總算來了。”
錦繡微微一笑:“諸位言重,錦繡帶罪之身,早已不是什麼中天王。”
那白髮老者丟了棋子,搖頭笑:“尊神修行有成,重掌中天是遲早的事,何必太謙。”
錦繡不再多說:“青君宮裡有些事,不若早些回去。”
白髮老者聞言愣了下,急忙低頭掐指一算,頓時大驚失色:“只貪著棋,險些闖下大禍,幸得尊神提點!”轉身取過拂塵,與眾神仙道聲“告辭”,帶了童兒匆匆駕雲離去。
錦繡問眾神仙:“帝君安在?”
眾神仙都在為方才之事莫名,未及回答,旁邊已有幾個人走來,當先是位身材魁梧的老者,紅袍玉帶,相貌威武,見了錦繡即大笑:“我道是誰,原來是中天王。”
錦繡亦笑道:“罪神而已,北界王別來無恙。”
北界王道:“可是帝君召見?”
錦繡點頭。
“帝君在天書閣,方才還提起尊神,快些進去吧。”聲音十分動聽,說話的是北界王身後的女子,雪白衣衫,儀容美麗,清秀中又隱約透出三分天然的媚態。
錦繡含笑:“多謝天女指引。”
天女亦抿嘴一笑,別開臉,分明是不經意的動作,在她做來卻是風情萬種。
與眾神仙別過,錦繡輕拂繡袍,朝天書閣走去。
再逢恩人
天書閣是藏放天書的重地,無人把守,然而剛走到門外,簾子便自動捲起,入目是一張寬大書案,案前坐著一箇中年人,身穿綴有日月星辰的法服,珠冠冕旒,白麵黑鬚,相貌威嚴。
錦繡上前作禮:“帝君匆忙召喚,不知所為何事?”
神帝仍看著面前的金色小字,抬手示意他坐:“倘若沒事,師弟就不能來了?”
錦繡微笑低頭:“不敢。”
剛坐下,一名丹唇蛾眉的盛裝女子就從外面走進,雙手捧著盞茶,口裡笑道:“這是瑤池的上品青蓮玉露,中天王且嚐嚐,比你們的百花仙釀如何?”
錦繡欠身:“怎敢勞動神妃。”
“中天王太見外。”神妃放下茶,退至神帝身邊站定。
神帝將手一揮,面前的金色小字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錦繡:“朕若沒記錯,師弟執掌花事已近萬年。”
錦繡道:“勞帝君記掛,尚欠六年。”
神帝道:“修行如何?”
錦繡道:“不敢耽誤。”
神帝這才點頭,輕聲嘆息:“他日重昇天神,自會有一番劫難,以你的法力度劫原該不妨事,就怕……”停住。
錦繡道:“一切聽憑天意,帝君不必憂心。”
神帝沉默片刻:“自你走後,中天一直無人鎮守,切莫讓朕失望。”
錦繡道:“若他日有成,自當為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