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時候是淡然的,我安靜的時候看著會有些冷漠。
當車子穩穩地停下,安素寧的眼睛睜開了,她看過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杜克利索的下車,拉開後廂門。我拿了自己的提包和淺金色的盒子,遞給杜克,下了車。
安素寧坐起來,衝我揮揮手:“左諾,你可算來了。”
我笑笑,拿過杜克手中的包和盒子,拾級而上,走到門廊下的躺椅近處。把包和盒子放在金黃色的小圓桌上,才在就近的高背圓形藤椅上坐下,“你倒是蠻會享受生活的。”
“享受生活是人生的樂趣。”安素寧眯了眯眼睛,嘴角帶著柔和的笑意,“你就這麼點行李?”
“怎麼會?你的人已經把我的行李全拉到這兒來了。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對於安素寧飄忽不定的行程頗為吃驚,她總是來來去去,速度驚人。
安素寧笑:”我是專程回來招待你的,之前你一直在尼斯,可是卻在中國。後來我離開中國,你又回去了。我們難得見上一面。“
不管安素寧是不是專程回來招待我的,可我們認識六年,見面的次數卻極少。
我拿過提包,放在膝蓋上,取出便籤紙和筆,寫”給安素寧,祝幸福安康。“在紙上,撕下來粘在淺金色的盒子上。對安素寧說:”這是今天順手給你買的禮物,實在不好空手而來。“把盒子遞到她的手裡。
安素寧看著便籤紙上的祝福語,孩子氣的大笑起來:”左諾,這是我收到的迄今為止最樸實的祝福。“
我不以為然,白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就是一枚樸實的窮人。”
安素寧笑嘻嘻的開啟盒子,盒子裡躺著一隻橄欖綠的皮包,拉鍊墜子是流蘇。她頗為喜歡,第二天就用上了。
和安素寧總有很多可以聊的話題,她就像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我們那麼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我們在門廊下坐著曬了一會兒太陽,就去了安素寧的書房,書房很大,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牆,其他三面都是鑿牆而建的書架,都放滿了書,分門別類的,再以文字語種為區分。臨近玻璃牆,擺了貴妃躺椅,日式榻榻米,中式的八仙桌和太師椅,柔軟沙發,供君選坐。從玻璃牆可以看到油綠的草坪和離得甚近的瀲灩湖泊。黃梨木做的長方形矮桌上,擺著一隻白色繪有淡紫色花紋的小巧花瓶,裡面插了幾枝顏色不一的康乃馨,看上去格外清新。淡淡的檀香味兒徐徐的瀰漫在這偌大的空間。
我翻開一本印度文詩集,想起泰戈爾的詩文,心中升起了去印度的想法。學習印度語和印度文化。原來我學日語,就是去東京大學的語言系學的,然後又進一家日本企業見習了一段時間。現在日語之於我,已是熟練於心間了。
我隨意在地毯上盤腿坐下來,慢慢地看起書來。
“左諾,我們合影一張吧。我們從來沒有一起拍過照。”安素寧從一本書中抬頭望著我,笑著建議。
“好啊。”我欣然同意,從地毯上起身,將書按著記憶中的地方放回去。
當我緩步走到安素寧近旁時,管家領著一個有著曲捲頭髮的高瘦男子走進來,他手裡拿著相機。
高瘦男子面帶笑容:“小姐們,下午好。”
安素寧側頭看我:“這位是我們第一張合影的拍攝者,供職於Vogue雜誌的攝影師,蘭格先生。”安素寧淡笑著介紹。
我微微揚起一個笑容:“下午好,蘭格先生。”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一閃而逝的驚訝情緒,心下疑惑:他為什麼看到我會驚訝呢?
他笑得輕鬆:“左諾小姐,你好。”
拍照很順暢,我和安素寧坐在太師椅上,挨著八仙桌,隨意交談;兩兩靠著書架,背光拍了一張照片;並肩站在書架前,我們各自微笑著;我們靠著書架看書的姿勢,各自拍了單人照;坐在黃花梨木的矮桌上,中間擺著那隻可愛花瓶。拍照花了四十分鐘,蘭格先生帶著滿意的笑容在管家的陪同下離開了,他會在洗了照片後送過來。
我們在下午茶過後去附近葡萄園騎馬,那兒有個騎馬場地,在那兒待到晚飯時分才騎馬回到了莊園。上樓洗澡換了衣服下樓吃飯時已是八點半又過一刻鐘,廚房裡的傭人已經有條不紊的擺好了餐具,上了前菜。管家因為她的小主人沒有遵循一貫的飲食規律而有些不滿,但依然盡心盡責的指揮廚房的事,希望為賓主奉上美味晚餐。畢竟是在以美食聞名全世界的法國。吃吃聊聊,一頓晚餐吃完已經是十一點了。
因為白天坐車稍久,又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