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進行著。無論轉到哪一臺,都在播這兩條大事件。持續高溫的天氣因為颱風而下降了一點兒,不過空氣還是十分悶熱。
外公頭七的那晚上,我正在衛生間幫小宣洗澡時,忽然燈滅了,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小宣怕得渾身溼漉漉的就摟著我。我扯下一條幹淨的大毛巾先把她裹起來,抱著她出去看個究竟。母親在廚房洗碗,她告訴我說停電了。
突如其來的停電使很多人都措手不及。家裡的蠟燭只剩半截,電筒又沒找著,母親吩咐我去街角的雜貨店買幾根蠟燭。我踢著人字拖摸黑下樓。樓道里很黑什麼也看不清,心裡不踏實,於是故意把樓梯踏得啪啪響。快到樓下,遇見鄰家小孩買完蠟燭回來,他總是很有禮貌的叫我“小鶯姐”。
那次停電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來電之前我趴在房間書桌上聽歌,書桌對著窗臺。窗外的天空並不漆黑,深藍與深灰攪拌在一起的那種顏色。街燈暗了,馬路上過往車輛的車燈成了唯一的光源。風從外邊吹進來,使屋裡不至於那麼悶熱。
跟著曲調輕輕哼著哼著,房間的等“噔”的亮了。兩個多小時前眼裡的世界從光明毫無徵兆陷入黑暗,而今又從黑暗一下子回到光明裡。我摘掉眼鏡,閉了一下眼鏡以適應刺眼的燈光。
停電之後的第二天,喬城新聞報道說關於昨天停電是因為氣溫多日以來居高不降,政府為了緩解城市用電緊張所採取的措施。忽然覺得很荒謬。
暑假所剩無幾,下學期就升上高二了。時間總是趁我不留意的時候溜得那麼快。剩下的假期,每天都泡在小說雜誌和電影之中。腦子裡塞滿各種各樣的幻想。時常發呆時,腦子裡卻空空如也。不用照料外公,忽然生出一些有待打發的時光。每天跑圖書館,樂此不彼。
其實我無法說清為何對文字有著狂烈的熱愛。可以不買新衣服,不吃美味的食物,不用漂亮昂貴的裝飾品,但不能一天不翻書。如果哪天手頭上沒有未看過的書,我就會很飢渴,那是一種精神上的飢渴。
如今愛書的人已不多了。路東哲也勉強算一個。我在圖書館遇見過他幾次,他每次見到我都一副開心的樣子。之前借了他的耳塞還過了又再借了一次。我總是丟三落四的。他的白色耳塞被我弄丟了。當我找到了要還他時,他已經買了新的,於是我留著自己用。
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不知為何,我對他沒有那種因為喜歡而內心悸動的感覺。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很想見他卻又害怕見到他,一見到他心跳會加速臉會變紅,眼睛不敢直視他等等之類微妙的行為和心情。可是我對路東哲沒有上述的哪怕一種跡象。他沒有告白,我也就可以大方和他做朋友。班上的傳言和同學的揶揄我都可以輕而易舉過濾掉,我依然是那個活在自己營造的小世界裡的我。
真希望日子能平靜安穩地流淌過去。生活對於我而言沒有太多重要的東西或者沒有什麼大到過不去的事情。比方說前陣子新聞報道的颱風,最後也只是從喬城擦肩而過,下了一場傾盆大雨,第二天起來陽光依然灑滿城市的每個角落。比方說之前傳言北京奧運會會出現不可收拾的狀況和災難,可是八月二十四號晚上的閉幕式順利完滿的結束,場面甚為壯觀,讓人們歡呼和感動。比方說幾個月前的汶川大地震,使全國甚至全球人們震驚和恐慌,如今電視上天天跟蹤報道災區重建家園的工程如何順利地開展了。嚴重的狀況和災難尚且度過了,生活中的磕磕碰碰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臨開學前幾天,我又遇到頭疼的事情。衛臻三番五次打電話來,拜託我告訴他關於阿思的全部情況,不論我拒絕他多少次說了多少句“不知道”,他依然不死心。
後來,他告訴了我原因,我又被迫嚥下一個驚人的秘密。
“我發現,高思是我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
衛臻的聲音透過電磁波從電話那頭鑽進我的耳膜和大腦神經的那一刻,我差點兒從椅子上翻了下來。我盯著電腦螢幕上暫停了的韓劇。現實中竟然有這麼狗血的情節。難怪編劇們都說靈感來源於生活。
我略微消化了一下衛臻的那句話,才問:“衛老師,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消除一個極大的誤會。”衛臻說。
“誤會?”我不解。
衛臻沉默了幾秒,開始講一個有點兒冗長的故事。
衛臻的母親年輕時是一位不太紅的歌手,在一次出席一個慈善捐款晚會上認識了高思的父親,高遠楊。兩人開始了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衛臻的母親未婚先孕生下了他,而高遠楊被迫和他父親的生意夥伴的女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