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步履從容地上了臺階,守門的太監看見她,躬身行禮,“奴才給安王妃請安。”
沈綰貞道:“太后起身了。”
那太監躬身賠笑道:“王妃來得正好,太后剛用過早膳,王妃略等片刻,奴才進去通稟。”說吧,進去宮裡。
一會那太監出來,“太后請安王妃進去。”
沈綰貞徐徐進殿,行大禮,“臣妾給母后請安”
郭太后略威嚴聲兒在頭頂響起,“平身”
“賜坐”
沈綰貞謝坐,方敢坐下,也不敢實打實的偎在椅子裡,上身挺直,頭微垂,雙手交疊,規規矩矩。
郭太后目光朝她掃過來,看她正襟危坐,臉上線條柔和少許,“王爺上朝了?怎麼你一個人過來?”
沈綰貞欠身恭謹地道;“回母后,王爺上朝了。”
“嗯,王爺每日辛苦,細心侍候著。”
沈綰貞欠身,“是,母后”
“我聽說你嫁入王府,王府變化不小,說是換了一批下人,又緊接著攆走三個侍妾,可有這樣的事情?”
沈綰貞聽太后語氣不善,忙站起身,聲兒很低像是膽怯似的道:“是”
“我還真沒看錯你,好,你把王府整個翻了個,難為王爺竟不出聲,任你擺佈,好手段,有魄力,接下來哀家想知道你還打算做什麼?”
沈綰貞原先只是猜測府裡有太后的人,現在能證實,太后知道得清清楚楚,連動幾個下人都知道,太后果然厲害。
沈綰貞想起趙世幀囑咐的話,太后說什麼只管聽著,可太后問話不敢不答,就輕描淡寫地道:“臣妾沒想過。”
“沒想過,哀家不信你沒想,你不就是仗著王爺的寵愛,為所欲為,哀家這個兒子可真是有出息,讓一個婦人牽著鼻子走,連聲兒都不敢吭。”太后說著,聲兒兀地拔高,有幾分尖利。
沈綰貞早就想過此舉會惹怒太后,可真實情況不能對任何人說,對方的底細沒摸清楚,甚至於一無所知,憑空推測,難以服人。
太后動怒,沈綰貞趕緊上前,撩裙跪倒,請罪,“恕臣妾行事莽撞,請太后責罰。”
“行事莽撞,是莽撞嗎?”太后冷笑道,“哀家還聽說,你籠絡王爺整日與你在一起,不讓去別的側妃夫人屋裡,可有此事?”
沈綰貞朝上叩頭道:“臣妾不敢”
“那你就是說,沒有這事?”郭太后面沉如水。
沈綰貞又叩頭,“臣妾不敢“
郭太后冷笑幾聲,“一句不敢就搪塞過去,哀家問你,自你嫁入王府,王爺可曾寵幸過別的側妃夫人?”
“臣妾不知,王府內務忙,臣妾疏忽不察。”沈綰貞只好裝糊塗到底。
郭太后壓著火,緩和口氣,道:“論理我這做婆婆的不該管兒子房中的事,可是王爺早已及冠,至今沒有子嗣,我這做婆婆的能不急嗎?”
沈綰貞叩頭不答。
“哀家看你二人是新婚,一直沒過問,可你成婚都三四個月了,還一個人霸著王爺,就說不過去了,你想讓其她的女人都守活寡嗎?你回去好生勸王爺,往別的側妃夫人屋裡走走,聽見了嗎?”
沈綰貞溫順地道:“是,臣妾謹遵太后懿旨。”
郭太后看她態度不錯,一直叩頭認罪,語氣就和緩幾分,“這也不是我的懿旨,就是告訴你怎麼做賢德婦,你那嫡母在家裡就沒教導你嗎?”
沈綰貞也不敢出聲。
“總之,哀家醜話說在頭裡,你若不能生,哀家就讓別的女人生。”
沈綰貞趴在地上,叩頭請罪,“恕媳婦無能”
郭太后對她今兒的表現頗感意外,沈氏唯唯諾諾,溫柔恭順,這與她想象中那個攆妾的霸道妒婦有很大差距。
郭太后就像是一記重拳打在棉絮上,怎麼就感覺是她這個惡婆婆欺壓懦弱媳婦,郭太后這頓教訓顯得多餘,郭太后不知怎麼,對著這兒媳多年練就的功力盡失。
“退下吧!”郭太后心道,自己就是教訓她一日,她也就是一句請罪的話。
太后總算開恩,讓她走,沈綰貞跪安。
走出慈寧宮門,她長出了一口氣,下了臺階,穿過庭院,出了垂花門,沿著宮牆徐徐往轎子停著的北面走。
她低頭想心事,勸王爺去別的女人屋裡,打死她也做不到,子嗣的事,她也想有,可不是想有就能有,成婚快四個月了,沒有一點訊息,是不是穿過來時那場大病對身體有影響,致使她不能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