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晃晃地走到院子裡,身子發飄,不敢快行,這時,一女子從左側花牆角門進了正院,英姨娘覺得眼熟,站住腳,定睛一看,就見陳姨娘打東偏院出來沿著迴廊往上房走。
英姨娘頓時臉色煞白,沒有人色,瞪眼看著陳姨娘問:“姐姐不是要斷氣了嗎?卻怎麼好好的走出來。”
陳姨娘一聽,柳眉倒豎,‘呸呸’朝地啐了兩口,道:“晦氣,大過年的,沒見你這麼不會說話的。”
英姨娘驚得張口結舌,半天才緩過神來,看陳姨娘從身旁過去,這時,東偏院出來個丫鬟,路過英姨娘身旁,英姨娘急抓住問:“安姨娘怎麼樣了?”
那丫頭懵懵怔怔像是很奇怪地看著她,不解地道:“安姨娘挺好,在屋裡迷瞪,才出去逛走累了。”
英姨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丫鬟好奇地眼神望著她,“姑娘沒事吧?”像是覺得她很不正常,英姨娘擺擺手,虛弱地道:“沒事,你忙去吧!”
那丫鬟轉身走了。
英姨娘不知自己怎麼挪回的西偏院,一推門,冷清清的,沒有了尚香,徒然覺得清淨了,像是少了點什麼,一想尚香是回不來了,尚香被拉走時望著她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她腳步沉沉的走到炕沿邊坐下,坐了許久,終於想明白,這是中了人家設計好的圈套。
卻說大房正屋裡,紅箋這廂被玉兒扶著坐在椅子上,吐出來,心裡鬆快多了,但還是有點擔心,身體裡若存著毒,不知何時發作,一臉悲慼決絕。
趙氏和沈綰貞看著她笑了。
旁邊丫鬟笑著學了事情經過。
紅箋閉眼唸了句,“阿彌陀佛,這一計,早不跟婢妾說,嚇得婢妾半死。”
“弟妹這主意不錯,讓這主僕窩裡鬥,不然咱們還真拿不出證據。”這事查明白了,趙氏鬆口氣,伯府人口多,防不勝防,這人不找出來,她覺都睡不安穩。
“可惜讓這賤人脫身,連自己丫鬟都害,心腸真夠歹毒。”紅箋嗤之以鼻。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沈綰貞手指輕叩方桌上白底藍花碗,心道,這回英姨娘失了膀臂,以後翻不出什麼大天來。
既然事情了了,趙氏道:“弟妹,事情查清楚了,弟妹還需幫我這個忙,理大廚房的事,今兒宴伯府內親,也大意不得。”
沈綰貞得趙氏相助,作為回報,自是願意幫這個忙,道:“好,凡事有嫂子一力撐腰,妹妹也就不縮手縮腳的,都是為伯府好。”
趙氏欣然道:“二弟娶你,我多了個膀臂。”
趙氏想明白了,沈綰貞幫伯府做事,也是變相幫自己,伯府早晚是大房的,沈綰貞只不過就是出力幫忙而已,將來伯夫人非自己莫屬。
沈綰貞從大房出來,沒直接回二房,而是去了大廚房。
伯府訊息走得快,不出一個時辰,尚香獲罪的事就都知道,廚房上的人看二少夫人過來,都撂下手裡就傢什,過來圍住奉承。
“二少夫人真是奴才等的救星。”韓貴家的直感念沈綰貞的好,一天找不到人,她就一天不安生,總算這回石頭落地。
“二少夫人仁慈心善,這要是隔著從前,出這檔子事,廚房的人差事就都砸了,還能消消停停幹?”眾人七嘴八舌地奉承,也是真心感念二少夫人御下寬厚。
“煩嬸子大娘們多上上心,忙過這幾日,我就好交差了。”沈綰貞怕伯府人口多,保不齊還有像英姨娘起壞心思的。
“放心吧,少夫人,奴婢等決不讓您為難,您待奴婢等好,奴婢等都記下了。”
沈綰貞事無鉅細,都一一問到,晚宴菜品酒水齊整,廚娘們有條不紊,才放心地回去。
回到二房,一進門,繡菊侍候主子換下玫瑰紫錦長袍冬衣,換上家常穿的羽紗銀妝緞滾白狐狸毛窄襖,“主子,聽說是尚香乾的?”
“帶人受過。”沈綰貞淡淡說一句,
“主子為何不趁機除去她,省得日後留下禍根。”錢婆子端過一個暖手爐,給主子抱著。
西暖閣地龍燒得格外熱,沈綰貞坐上炕,巧珊端了杯熱茶,沈綰貞接過,喝了口茶水,“這次是使詐,才嚇唬尚香說出來,就是官老爺斷案,還得講究人證物證齊全,僅憑丫鬟幾句話定罪,就是夫人和二爺也不能答應。”
“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繡菊把切好的西瓜擺在白玉盤裡,端上來接話道。
沈綰貞一熱口乾,西瓜紅瓤黑子,白玉盤趁著煞是好看,就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一簍子西瓜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