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許一冰身邊。
許一冰卻依然毫無發應,彷彿他早已經入定,誰也無法叫醒他。坐在飄窗上的許一冰有一種飄渺的美感,那種美不真實,就像是隨時可能消失一樣。
“許大哥,你好歹吃點飯吧,這樣下去,你又該生病了。”顧北試著推了推許一冰的胳膊。
“呵,病了也好,死了也好,誰會在乎。”許一冰輕呵了一聲,彷彿是自嘲般喃喃的說著。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是矯情,既然說了要分開,為何還要接受她對自己的好,還要來到禇園。
這麼多天,她再沒出現過,也許,她所說的那些也不過是哄他的。
他雙手攏緊了抱著的雙腿,臉埋進臂彎裡,如果時間可以就此停止或許才是最好吧。
“……”顧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站在那裡。
門就在許一冰的自嘲,以及顧北不知所措的時候被開啟。褚芝探進半個身子,朝顧北做了個過來的手勢。
顧北納悶,倒也聽話的走了過去。
剛到門口,就被褚芝拉出來。
看到門外面除了褚芝,居然還有褚魚時,顧北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收斂了吃驚的表情。
他雖然覺得許一冰提出分手有些太過悲觀,但口口聲聲說對許一冰好的褚魚這麼多天都不來看看,也讓他有些看法。
“小顧,怎麼著,看見我很意外?”褚魚還有心情說笑,露出一口白牙,從她微笑的臉上還能看出幾許疲憊。
顧北無意中看到了她拎在右手上的行李,她,這是剛出門回來?
“我剛從外地回來,去查跟診所有關的事情了。”褚魚猜出了顧北的疑惑,遂略作解釋。
顧北露出一點驚訝,但馬上想到自己也許表情上洩露了心思,才訕訕的點了點頭。
“他,呃,他這些天還好嗎?”褚魚的問話有些拘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問才合適。
這時,顧北才想起了,許一冰還在屋裡頭。
“許大哥最近這幾天不太好,該怎麼說呢,自從出院以後,他就不太好,心事很多。比以前又瘦了很多,我想,他應該也很不好受。”顧北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許一冰,也只能將最能表達的說了出來。
褚魚聽到許一冰不好,心裡一顫,她以為他很堅強,即便她不在他身邊,他應該也能照顧好自己。
他,過的不好?
“好!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褚魚點了點頭,很多事,並不需要解釋給外人聽。
顧北還想說什麼,就被褚芝拉走了。
褚魚整了整衣服,輕輕推開客房的門。
客房不小,又因為沒有擺放太多的傢俱,就顯得有些曠。
大大的飄窗上坐著個人,白色衣服與窗簾融為一體,倒讓人一瞬間有些恍惚,似乎是看到了天使。
褚魚放下行李袋,輕輕地走了過去。
許一冰還是顧北出去前的姿勢,那是一種嬰兒在父體裡的姿勢,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自己的姿勢。
褚魚站在他身邊,他是真的又瘦了,瘦的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
昔日裡清爽的短髮也長長了,那白皙的的耳朵都被遮在了墨一般的頭髮裡。
“你,想我嗎?”褚魚嘆息般開口,問。
許一冰身子一顫,他正沉浸在自我厭棄的情緒當中,忽然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讓他思念卻又不敢去尋找的聲音。
他不敢抬頭,他怕一切都只是幻覺。
我是膽小鬼,他在心裡狠狠地唾棄自己。他想她,很想很想,卻不敢告訴她,他怕她後悔,怕他一旦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失去了父母以後,她會後悔,到時候她再離開他,他會更痛苦。所以,他狠心告訴她,要分開。
當時,他的心就像被撕開了似的疼,可他能怎麼辦。
為了診所的事,他心力交瘁,她的父母不理解他,怪他沒有擔當,怪他做事沒有分寸。
那時候,好像全世界的錯都是他犯的,他既覺得委屈,還有些恨,恨自己,恨所有的人。
對她提出分開,他現在想來有一點點報復的想法,既然他痛,他也要她痛。
可到頭來,痛的最多的還是他自己。
“我回來了!”她環抱住他的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
他不敢相信的抬起頭,扭頭間居然就看到了她。
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她,她不是不要他了,不來看他了嗎?
此時的許一冰早已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