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家屬簽字,誰來籤?”主刀醫生看向在場的這些人。
蕭北自然是事不關己,姚芊芊和楊子明都下意識地看向沈墨。沈墨點點頭,道:“等下,看到陸總出來我就隨護士去簽字。”
看到昏迷著的陸嘉逸被護士推出來,沈墨的心總算放下了些。還好,她看到的不是蒙著的白布,而是他蒼白的臉。
看到陸嘉逸是昏迷著的,沈墨也知道,這時候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即便衝上去呼喚他,他也是醒不來的。激動無濟於事、悲傷無濟於事、眼淚更是無濟於事。她能做的,就只是儘可能地保持冷靜。可是她的“影子”,已經代替她做了她在心底裡很想要做的事。
看到姚芊芊緊握著陸嘉逸的手,一路跟隨著到往病房方向去,沈墨說不出自己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兒。
在他最脆弱、最需要支撐的時候,她希望在他身邊的人,是她自己。哪怕他永遠不知道,她也希望,她能陪著她,從第一時間、直到他醒來。
可為什麼,偏偏會變成這樣……是誰阻止了她衝上前去?她知道,不是姚芊芊、不是蕭北、不是醫生和護士、不是在場的所有人,而是她自己的心。
多年來的隱忍,使得她養成了逃避的習慣。逃避將自己對陸嘉逸的在意展露出來、逃避和他的接觸,逃避可能引起情感決堤的一切。隨著護士去簽了字,回身看到蕭北和楊子明一直遠遠的跟著她。
楊子明跟著她,她自然是沒什麼驚訝的。但是蕭北……這小子什麼時候會做默默跟隨的事了?要不是看到那手插褲袋不可一世的樣子、看到那卓然的挺拔身姿、彷彿披著柔光的褐色頭髮,她還真的不敢確定,和楊子明一起在她身後的人,真的是蕭北。
“墨姐,我先去icu。”看到沈墨走過來,楊子明很識相地給他們兩人留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好,我等下過去。”沈墨道。
楊子明走後,沒等沈墨開口,蕭北便開口道:“到底怎麼回事?”
沈墨指了指走廊裡的椅子,意思是坐下來說。
“李天的老婆鬧到公司去了,我懷疑她有精神性疾病”,沈墨道,“總之就是場面混亂,一時無法控制。好在就在今天上午,我已經拿到了陳欣怡的證詞。這下就算李天老婆清醒過來,再來找公司鬧,我們也沒什麼可懼怕的。況且她故意傷人,我們是一定要告她的。”
“我不是問這些”,蕭北道,“陸嘉逸是怎麼受傷的?為你擋刀?”
蕭北關心的可不是陸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關心的,只是和他有關的、她。
沈墨點點頭,蕭北沉默了半晌,冷笑一聲:“夠情聖的。”
“你還有事吧?”沈墨道,“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我去病房。”
言罷起身,卻被蕭北抓住了手腕。蕭北的力道一轉,強迫她回身看向他。
“沈墨”,蕭北也起身,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心裡是不是很感動?”
這是自然,人非草木,她豈能無動於衷?陸嘉逸的那句“回來吧”,在她的腦海中如此清晰。可是……似乎這些和蕭北也沒什麼關係吧?
“我去病房了”,沈墨道,“不管怎樣,今天還是謝謝你。”
“謝我什麼?”蕭北仍舊盯著她的眼睛,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是啊,謝他什麼呢?他只是來到醫院、坐在她身邊,僅此而已。可即便是這樣,卻還是安撫了她的慌亂。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安慰之言,卻讓她的心沒來由地感到安定。
“沈墨,你聽著”,蕭北的聲音很沉、很冷,極其鄭重,“他捨命救你,你感動,這是人之常情,我不攔著你。但我希望你們能控制好一個‘度’,不要感動到以身相許。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沈墨不明白,她覺得自己很不明白!似乎……這也和蕭北沒什麼關係。
蕭北盯著沈墨,半晌,給出了一句解釋:“我不會允許你給我兒子找繼父,我也不希望我兒子沒有媽,所以沈墨,你只能是我的。”
“這一次,你聽明白了麼?”
這一次,沈墨是更不明白了!
什麼叫“你只能是我的”?
蕭先生,貌似我沒有把自己賣給你吧?我跟你回來,當初說好的,並不是要接受你的那個所謂的“解決方式”,而是基於雙方各退一步的原則才做出的決定好麼?
“蕭先生,我想現在我們不適合談論這個問題”,沈墨道,“我們集團的老闆還躺在icu裡沒有脫離危險期,作為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