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之中。
忽聽一聲:“太后駕到!”我一驚,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趕緊收身一看,幾個太監和宮女圍著一個御轎站在草地旁邊的長廊中,而御轎前站立著一位穿著藕色金繡緞袍雍容華貴的女子,正微仰著頭,面無表情地用狹長的雙目向我看來。我心裡一緊,趕忙跑回亭中穿上鞋子,腦中一片紛亂和疑惑,太后怎麼會跑到這個偏遠的暢心閣來?穿上鞋子整理一下衣嘏和頭髮,連忙急走至長廊中,對著那女子福身埋首行了一禮,輕聲說道:“文心參見太后。”只見眼前鑲著金絲*的裙邊向我挪進了兩步,一個冷冷的女中音自頭頂傳來:
“你就是文心文夫人?”
“正是臣妾。”
“據說皇上為了讓你一人獨享清靜,都免了你請安之禮?”
“……皇上說臣妾資質愚笨,禮數不周,恐惹太后和娘娘們不開心,讓臣妾先行學習好宮中禮儀,再向太后和各位娘娘們行請安之禮。”
“哦,是嗎?看你還未學會請安之禮,就已學上了脫鞋之舞。”
“臣妾失禮了,還望太后見諒。”
“難怪一平民丫頭會博得皇上的歡心,文夫人果然與眾不同啊。既然文夫人有此才能,何不表演給大家看看?過幾日,皇上要為若陽國來的使臣舉辦一個宴會,你到時就跳一曲給皇上祝祝興吧。”
我想到皇上前日來時曾說過過幾日要辦個宴會,問我想不想參加,還說我一天到晚都不出暢心閣,是該參加一些活動了,畢竟我現在正在翻譯《西路長卷》,以後說不定還要同若陽的使臣見面。現在太后居然要我在宴會上跳舞?我可不能出這種風頭,於是輕聲應道:“這……,太后,臣妾的舞登不得大雅之堂,恐掃大家的興。”
“怎麼哀家說的話不管用?!只有皇上才喊得動你跳舞?!”
“豈敢豈敢,臣妾實是自覺舞姿拙劣,恐怕不適於這種盛大的場合。”
“文夫人就不必自謙了,有才能就該顯示顯示,免得其她妃嬪們還對皇上予你的偏寵有所不滿。”
“若太后覺得滿意,臣妾願盡力博太后和皇上一笑。”我知道躲是躲不過了。
“嗯~~,那就這麼辦了。”
“太后大駕光臨,臣妾有失遠迎,請到閣中一坐。”
“不用了,你就一個人?連個伺候丫頭都沒有?”
“回太后,有兩位,我剛才差她們去掌事公公那領點筆墨去了。”
“筆墨?沒想到文夫人還有此等雅興啊。行了,哀家就是順路過來瞧瞧的,也沒甚麼事。你就準備一下你的舞蹈吧。過兩天,哀家差人把曲目和舞裙送過來。”
“是,太后。臣妾自當盡力而為。”
“行了,走吧,哀家還要去蘇貴妃那看看呢。”
“恭送太后,太后請小心慢走。”
裙襬一轉,在一個宮女的攙扶下,那華貴的身姿便坐進轎中。墜著金絲流蘇的轎簾一放,只聽一個太監喊道:“起轎!”一行人就簇擁著御轎離開了。
直到聽不到腳步聲了我才緩緩抬起頭,直起身,此時全身都僵了,看來這太后對我是極為不滿啊,要不怎麼連個“平身”都不說。我長嘆一口氣,心想:我自被封為夫人時起還從未見過當初大力支援皇上登基的這位趙太后,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與她見面,最後我連太后到底長什麼樣都還沒看清楚。怎會遇到這種事情,脫了鞋跳舞居然被太后看見,她居然還要我跳舞?不知到底是做何打算。看來事情絕非如此簡單,難道說,我真的要捲入到宮廷的紛爭之中了嗎?
第二天,一個太監把宴席的邀請貼送到了暢心閣。我一看是五日以後在昭陽宮舉辦。心想太后要我跳舞,那跳什麼曲子,穿什麼服裝呢?她何時差人送過來呢?如雲和清兒也都很擔心,埋怨自己當時不該出宮。
一連四天過去了,一切都很平靜。如雲和清兒卻是急得不得了,不停地問著太后是不是把這事給忘了。而我則在想著到底該如何應對。第五天下午,太后殿的一個宮女終於帶著個包裹和一個曲目單來了,話也沒說什麼,徑直交給清兒就走人了。我們開啟包裹一看,是一件綠色的舞裙,實際上是一件極為普通甚至於俗氣的裙子,這種裙子早就過時了,現在恐怕只有青樓中最庸俗的女子才會穿了。再看看曲目《醉花陰》,這下我完全明白了,太后純心是想侮辱我,要麼我就要穿著這條低俗的裙子在這種低俗的曲子中在宴會上跳舞,受人恥笑,要麼我就不去,然後以抗旨為名降我的罪。
如雲和清兒看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