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啦,還得去幼稚園接孩子。”
“嗯,拜拜。”
告別同事,沈婷開始試著起身,大腦雖有點漿糊式混沌不清,但她相信走出公司,沿著那片梧桐樹蔭一溜達就會輕鬆很多。上次就是,秋風習習吹來,她就會清醒。她喜歡看路那邊漸漸泛黃的銀杏樹葉子,彷彿這種寄託還可以減少一些傷痛。
來到路邊,她融入花壇邊的水泥小路,這樣靜靜默默地走著回家的路,頭頂上樹葉壓得很低,夕陽穿透一片梧桐葉,斑駁的光點打在臉上,她拿起手機,對準樹葉縫隙,採了一束陽光,逆光的照片看起來也蠻好看的,照片的葉子上一圈圈的光暈,燦爛了周圍的街景。駐足看了看,難免傷感,她沒想到她有心發現生活中美的時候,她的心是如此的孤單。彷彿只有那幾個光暈和被光暈染了色的樹葉子才是她的安慰。一陣失落莫名地席捲而來。
她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這時大腦又有點不清,每當多愁善感的時候,她就會頭暈,而且來得那麼配合,彷彿她有召喚負能量的能力。她只好扶住路邊的一棵樹幹,撐著頭緩了緩神。
“沈婷,你在幹嘛呢?”一個聲音飄過來,讓沈婷神經緊了緊。
“哦,我在這歇會兒,”沈婷抬起眼皮,看到一輛車,車裡探出胡一峰的頭,她多希望胡一峰別叫她,他完全可以假裝沒看見,她不怪他的!
聽她那麼說,胡一峰慌了,
“你到底怎麼了?”他直接斷定她不是歇會那麼簡單,下班時間不按時回家,撐著樹揉著額頭,這麼不正常的事,叫歇會?我看是寸步難行!他多少殘存著對她的瞭解。
他慌張地下了車,
“砰”地砸上車門,走了過去,
“你臉怎麼那麼白?額頭還冒汗了?”他發現她額頭密密匝匝的汗珠,心裡一揪,這又不是三伏天!
“你走吧,我沒事!”沈婷看到他更心亂,僅有的力氣拿出來轟他走。
“你沒開車?”胡一峰不想丟下她,而且拿出一路護花的架勢。
“我想步行。”沈婷抹了一下額頭的汗,奇怪,這會兒怎麼病情加重了呢!都是胡一峰帶來的黴運!如果他不下車,他歇一會兒就沒事了,都怪他,引起她的不爽。
“不用,你走,韓冰雨我都沒打電話……”言外之意,更不用你,沈婷這會兒把韓冰雨搬出來叫他好自為之。雖說自己知道韓冰雨在她這裡已經不好使了,但他胡一峰還是會在意這個的吧,拿出韓冰雨狐假虎威,其實她心裡像烙了一塊刺青。
果真,胡一峰把臉扭到一邊,吸了一下鼻子,
“那你為什麼不打給他?”
沈婷無力地挑了一下眼皮,無意中暴露了自己的虛弱,
“他忙,這事你不用管,我可以走回去。”
“這個樣子還逞強?我送你一程,不行嗎?”他知道韓冰雨不喜歡他,沉了一下,又補了一句,
“還是你怕他吃醋?”
“嗯,我很怕,行了吧!”沈婷說完晃了晃身子,這會兒,她更加體力不支,三個人的緊張關係又開始在不恰當的時候折磨著她。
胡一峰見她逞強,一把扶住她,看到她在意地緊了一下眉和額頭又增加的一批汗珠,慌了一下神。這丫頭,到底有多虛!
“沈婷,我跟你說,別太任性了,我不管你以前多討厭我,但你要明白,我現在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在跟你說話。”胡一峰儘量減少她心裡的負擔,她這樣子,勾起他最純粹的同情,而不是其它。
“你趕緊走!你聽不懂我說話?”沈婷使勁推開他,她不想讓別人看見他們在一起,然後靠在身邊的樹幹稍作休息。
胡一峰站著沒動,他哪能那麼沒良心地說走就走,在她危難時刻!
真是的,他的出現讓她加緊地惡化,這會兒腿都軟了,
“我不想讓韓冰雨誤會,你走了,我打給他。”沈婷說著掏出手機,胡亂地撥了一串數字,做給他看,然後又刪掉了,目的是推延時間,讓他走,既然是假裝,就不能讓電話真的通了……接著放慢速度再重新磨蹭按鍵,還不忘往邊上閃了閃,避開他。
胡一峰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樣矗立著,看著她凌亂於心不忍,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她那麼排斥他,他能為她做什麼呢!只好糾結著轉了身,雖說頓住了,還有些不捨。沈婷見他有走的意識,扶著樹幹急中生智,衝著電話,把第一個聲音放大,
“喂?……”
與此同時,胡一峰見電話真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