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葬欲言又止。
男子這才看了她一眼,“我沒事。”
“……好。”花葬聲音艱澀。
後來,她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那時,她能發現什麼,她能留下來陪著他,就算被他無視,只要她能留下來,或許,他,便不會那樣寂寞了罷,一個人,在夜的蒼冷裡,和著沒有溫度的大雪,把鮮血淌了一地。
無心抱臂上前,“放心,他不會有事。我先送你回永壽。”
她略點頭,轉身抬步之際,又看了他一眼,他依然風華無限,白衣翩躚。
“走罷。”無心催促了一句。
她垂眸,跟上無心的步伐。
那人依舊在原地佇立,目光平靜地望著遠處的青山紅花。
無心已經走了好遠,花葬咬唇,停步,回身大喊,“薄情,我想要與你,一夜白頭!”
他的白衣動了動。
一夜白頭啊……好,真的很好,只是,他不可能等到那一天了罷……
他終於吐出鮮紅的血液,縱體內神力迅速流失,縱潮水一樣席捲而來的灼痛已快將他吞噬,那雙狹長的鳳眸裡,依然暈滿了風情,那薄涼的唇角,依然勾畫著淺淡蒼白的微笑。
他的身形挺拔筆直。
花葬,花葬。
花葬……
——“薄情薄情,為什麼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啊?”
——“當年你踏進古宅時,雙耳已經近乎失聰了。”
——“哦。”
——“薄情薄情,你手腕上為什麼纏著串白花啊?”
——“好看麼。”
——“嗯!”
——“薄情薄情,你為什麼要叫薄情啊?”
——“我喜歡。”
——“哦。”
——“薄情薄情,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回到那座古宅啊?”
——“什麼時候?此生都回不去了。”
——“薄情薄情,我長大了,你會不會趕我走?”
——“只要你乖,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獨步長安的。”
——“那,花葬就這樣永遠陪著薄情,好不好啊?”
——“……”
好啊。
如果可以。
那又有什麼不好。
白雪落下來了,很快埋葬了那些紅花,月光遙遠地彷彿不存在一樣。
修長的身形終於倒地,輕,無聲。
紅花很快又開了一地,纏繞上他白衣。
像刺眼的鮮血。
夜風中,是誰的亡魂在執著地唱:
浮生若夢,一夜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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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7那天有點難受(?)繼續說抱歉(?)現在補上來,麼麼噠
☆、第二十七章:以我紅花,償汝疏狂
二十七°以我紅花,償汝疏狂
天地無聲。
落雪無聲。
情字無聲。
紅花流離的那一刻,花葬突然感到胸口處傳來巨大的疼痛。
一如十一年前的那一劍穿心。
無心腳步微滯,“走罷。”
“他會不會有事?”她問他。
無心沉默良久,“你想要他有事麼。”
“當然不,”花葬道,“我只是放心不下。”
“若是放心不下,便何必擾他。”無心沒由來地感到一陣煩躁,“你自該知道後果的……事已至此,也罷,就照著那人意思來罷。”
花葬略驚,“無心,你……”
無心看她。
“你的眼睛……”她噎住。
“無心不能有太大感情波動,”他道,“無須擔心。”
“所以你其實也是很關心他的,對麼。”花葬道,“你的眼睛,像紅花滿映。”
無心優雅搖頭,“這世間,如我那般關心他的,還真是找不出幾人。”
“那人……也會孤單麼。”她低語。
“那人亦是,只要存在於這世間,便沒有誰,能逃得脫孤單。何況這裡永遠是夜色籠罩,又怎不蒼冷。”無心淡然回答。
“可我卻以為,神祗是沒有俗人的煩惱的,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她輕輕問道。
無心眯眼,“北歸塵一事?不得不說,確是有點,但,這也是那人欠你的罷。”
花葬搖頭,“我從不認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