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回去協助調查嗎?為什麼詹佑成還沒回來?”我在秦海的身旁坐下來,急切地問道:“我只想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何紹偉翻開桌面上的檔案,粗略看了幾眼然後向我解釋說:“上級部門對這次的行賄案比較重視,特意成立了專項小組調查。任何涉案的人員,均不能保釋外出。”
我的心一沉,追問說:“你的意思是,詹佑成不知道什麼才能放出來嗎?已經一個晚上了,他在裡面的情況如何,過得好不好,難道沒有辦法瞭解到嗎?”
秦海轉過身,安慰說:“你冷靜一點,這次的情況有點特殊。”
“冷靜,秦海你讓我如何冷靜下來?”我看著秦海,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你平安無事坐在這裡,可是詹佑成卻被抓進去了。他身上還有傷,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你教我如何冷靜?”
我知道,整件事的關鍵並非秦海。然而如果不是他當日提出這種做法,詹佑成會被詹明博抓到把柄嗎?
“我已經交待過關押的人員,他們不會虧待佑成。”秦海滿臉歉意地看著我,輕嘆了一口氣說:“小夢,其實我更希望被抓的人是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受到這種折磨,你以為我的心好受嗎?”
說真的,一點也不好受。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即使知道詹佑成寧願與詹明博對抗,也不願意離開我。可是心頭上的負罪感,仍然無法散去。
“何律師,我想求你向檢察所那邊打聽一下,能不能讓我見詹佑成一面。”我苦苦哀求說,哪怕只是見一面,看看詹佑成到底好不好,也能消除我心頭上的憂慮。
何紹偉靠在椅子上,沉思片刻然後應答:“好,我會想辦法。秦海,今天討論的時間到此結束,我還有事與林小姐商量,麻煩你先回去。”
秦海緩緩站起來,朝何紹偉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寬闊的辦公室裡只剩下我和何紹偉,他起身從書櫃裡翻出一疊厚厚的資料夾,禮貌地解釋說:“林小姐,如果詹總曾向你交待過的話,大概也會清楚我單獨把你留下來的原因。”
我想起了保險櫃裡的房產轉讓協議,以及那份高額保單,心底就會情不自禁地顫抖。
“其實詹總早在上個月的月底,已經在這裡起草了一份協議,是關於他手頭上的資產分配問題。”何紹偉翻開資料夾,看著第一頁上的清單,開始列數。“詹總的大部分資產都套在股票和基金上,當然還有不動產,以及流動現金。保單是從昨天開始生效的,受益人是林小姐。”
看著何紹偉公式化地介紹詹佑成的資產,我的心裡就會浮起莫名的而恐懼感。
“何律師,你不用告訴我這些。”我伸手把資料夾合上,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接受這些資產,除非詹佑成平安無事出來,還堅持這麼做。”
何紹偉抬頭看著我,唇角微微上揚:“其實我們計劃做最好的準備,最壞的打算。我知道你很擔心詹總,可是每單案子都會走特定的流程。我今天作為代表律師,已經與詹總見過面。他的精神狀況很好。”
“你已經與詹佑成見過面了?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去看他?”我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我會與檢察所那邊再次溝通,請你耐心等待。”何紹偉頓了頓,提醒說:“詹總還讓我給你帶話。”
我的心微微一顫,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輕聲問道:“什麼話?”
“詹總讓我轉告你,什麼也別想,好好在家裡等他回來。”何紹偉公式化地說,然後把手中的資料夾塞回抽屜裡,提醒說:“如果林小姐不願意接受詹總的資產,可以先放一放。”
沉默半響,我才抬起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何律師,請坦白告訴我,詹佑成被判刑的機率有多大?”
何紹偉想了想,直言不諱地說:“以目前的調查情況看來,被判刑的機率大約是百分之七十。相信你也清楚,相關部門盯著這單案子不放,無罪釋放的可能性比較低。”
至於為什麼會特意盯著詹佑成的這單案子不放,想必也是詹明博在背後搞的鬼。
“詹佑成有向你提及關於他的父親,詹明博的事嗎?”我突然感到很無助,眾多的矛盾所在直指向詹明博,難道已經沒有其它迴旋的餘地了嗎?
“對不起林小姐,我不方便透露太多關於案件的事。”何紹偉為難地說。
我愣在椅子上很久,才心不在焉地說:“我能理解……如果能允許探望詹佑成,請第一時間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