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人頭旁邊,順著城牆,一路掛滿了血淋淋的人頭,在夜色下泛黑的血液滴答滴答地滴在城牆,她的腳下。
這些人她並不全部認識,但有幾個卻是那麼熟悉,有那個笑的憨憨的瘦高個阿信,有那個抱著孩子的婦女,還有那個臉上一道疤的潘熊,他們全都緊閉著眼,頂著張慘白大臉,像是流盡了血。
李驍鶴瞪著眼睛看著,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流下血來,她相信此時自己緊握的拳頭能一拳轟碎這面懸滿人頭的丹陽城牆。
天色早已透出亮光來,朝陽灑在寂靜的丹陽城,落在城牆上,照亮了那一排排的人頭,鮮血的顏色顯得那麼刺眼。
李驍鶴閉上眼睛嗓音暗啞,“別告訴習陵。”
白襲在她身後默然地握住她緊握的拳頭,他們都清楚,習陵早晚會知道,來人故意選在凌晨,要的就是讓人發現。
此時已經有人發現城牆上多了一排東西,血淋淋地掛在那兒,隨後是一聲尖叫和呼喊聲。李驍鶴聽著耳邊越來越喧鬧的聲音,感到無力。
“這有張字條!”有人叫道。
“原來是丹陽山上的土匪啊!怪不得被殺了呢!這落款是……”
“雲澤大仙!是雲澤大仙!”
“雲澤大仙可真是保佑啊!”
李驍鶴冷冷地看著那貼在城牆上的白布條,上前一把奪過那布條扯的粉碎。
不要半個時辰的功夫,丹陽山土匪被滅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丹陽。
李驍鶴才到鴻門客棧,就看見習陵騎在白馬身上和她擦身而過。白馬見到她的時候,下意識地像停下來,被習陵狠狠甩了一鞭子,痛苦地嘶叫一聲向山跑去。
秦鷲緊跟著跑出來,看到她就問,“王妃,公主她……”
“我知道,收拾行李,僱輛馬車給唐茗和加南,立刻上路,走官道。”李驍鶴止住他的話,紅葉樓就是要把習陵引出來,如今怪秦鷲也是於事無補。
“楊思諾逃了!”桑寧匆匆下樓,滿臉的懊惱。
“別管她了,趕緊照我說的做,那個少年隨便他走不走!”囑咐過後,跟掌櫃的借了匹馬,直接朝城門而去,城門擁擠著許多看熱鬧的百姓,習陵已經不在這裡,李驍鶴策馬向丹陽山上去。
才到山腰下李驍鶴就遇到了白馬,它撒歡地又舔又蹭,習陵不見人影。李驍鶴一把按住它問,“習陵呢!”
白馬頗通人性,看出她心情不好,連忙帶著她來到了那條小溪邊,習陵正木木地站在那兒,呆呆地看著河水。
李驍鶴低頭的瞬間,心不禁抖了一下,這條小溪是從丹陽山上流下的。此時清澈的河水變成了刺目的鮮紅,溪水被整個染成了紅色。
李驍鶴沒出聲,習陵也就沒作聲,半晌李驍鶴才聽見了低低的哭泣聲,李驍鶴輕嘆一聲,上前摟住她的肩。
“他們只是想吃口飯而已,從來沒殺過人,都是陸豪殺的,他們……他們……”
“該死的雲澤少女!”習陵突然的一聲詛咒讓她一驚,她都已經適應這個稱呼了。
“習陵,不是雲澤少女,是……”
“是紅葉樓。”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她。
第九十章逃命
李驍鶴立刻警惕地護住習陵,後退一步,看著來人。客棧的馬陡然鳴叫一聲瘋跑下山去,白馬焦躁地踏著蹄子。
約三十人,竟全部穿著一身白衣蒙面,為首的聽聲音是年輕男子,一身白袍非常簡潔,唯有眉間一個硃紅色的楓葉。
“紅葉樓受人所託,來取永安公主一命。”那人的語氣十分緩和,沒有任何的殺氣,就像熟人之間打招呼一樣。
習陵不敢置信地問,“皇叔不是要我去和親嗎?怎麼會殺我?”
李驍鶴護著習陵一步步後退,低
聲對她道,“騎上白馬,往城外官道跑,秦鷲他們在那等你,別害怕。”
習陵一把揪住她衣袖,“我哥哥呢?不是要等我哥哥嗎?我哥哥呢!”
她的聲音充滿驚恐,音量不自覺地增大了,那白衣人聽到後笑道,“永安公主不必擔憂,一會在下便去送您見王將,對了還有……王將夫人。”
習陵害怕的同時愣了一下,看著李驍鶴,“你認識我哥?你怎變成我嫂子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小白過來!”李驍鶴根本沒時間回答她的問題,拽著習陵踏著凌雲朝白馬而去。
白馬應聲而來,向她衝去的一刻,二人跨上馬背,向山下官道而去。然而李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