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呼喚,於心不忍,便將自己的手遞與白初靜。感受到從手上傳來的溫暖,白初靜這才微微安下心來,逐漸恢復了平靜。只是抓著連翎煜的雙手不曾有一點放鬆,連翎煜幾次想要起身都不了了之……
“連兄?”
“噓……”聽到聲音後,連翎煜立即示意那人小點聲音,以免吵醒了睡得很輕的白初靜。白初靜彷彿感覺到一絲聲音,漂亮的眉頭微微一皺,不安的翻了個身,繼而又睡了過去。
“張員外的病情怎麼樣了?”連翎煜壓低了聲音問道。
“已無大礙了。”
前些日子東城張員外偶感胃腹處不適,霍明鈞的醫術雖不及白初靜,但是白初靜已經不方便出診,作為醫館的所有人,他便前去替員外診治。而這一次,也正是前去為張員外複診。
霍明鈞悄聲的走進屋來,輕輕托起白初靜的手腕替她診脈。連翎煜一直緊張的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待他將白初靜的手腕緩緩放下,便立刻用眼神與之交流。
“她的病情怎麼樣?”
“還好,只是過度疲勞加上淋過雨,睡一會喝點藥發發汗就會好了。”
“對了,藥!”連翎煜這才想起來桌上的藥,兩人不約而同的向桌上看去,但是碗中的藥早就已經涼透了。
“這藥不能回鍋重煎,否則藥效就沒有之前的好了。這樣吧連兄,我去後山採藥,你繼續留在這裡照顧白姑娘。”
“那就勞煩霍兄費心了。”
“哪裡的話,白姑娘如此照顧我,我早已將她當做我的親姐姐。”霍明鈞開朗一笑,便轉身出門去了,並沒有讓連翎煜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收起之後的苦澀。
他不是不喜歡白初靜,初見她時,她就那般貌美如花,恍如下凡的仙子,只是當時白初靜是即墨家的大小姐,論身世、論樣貌,樣樣都是他霍明鈞比不上的,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司晨。
後來他聽說她死了,心裡無比的傷心,他不相信前一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身染惡疾了。只是苦於沒有能力和證據,他並不能將司晨怎麼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屬於她的資產一點點被司晨奪了去。
三年之後,當他再一次見到她,天知道他有多想衝上去抱住她,告訴她:“不要怕,從此以後你的生命中有我。”只是回來後的她冷漠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就在霍明鈞考慮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時,連翎煜又出現了。
“原來所有的機會都是被我自己錯過的。”霍明鈞冷笑道,只可憐他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了,如今他只能默默地祝福白初靜和連翎煜能夠幸福快樂。
等霍明鈞採了草藥煎好端回屋中,連翎煜和白初靜還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怎麼樣,燒退了嗎?”霍明鈞雙手捧著藥碗,生怕碗中的藥灑出來。
“沒有。”連翎煜輕輕地嘆了口氣,也是怕干擾到床上熟睡的白初靜。
“這藥的趕緊趁熱喝了,然後發發汗,這樣病才能好的快。”
“恩,好。我這就喂她喝。”
連翎煜輕輕地將手抽出了白初靜緊握的雙手中,並給她身後疊高了一個枕頭的高度,之後接過霍明鈞遞過來的藥。
木製的湯匙在褐色的藥水中攪了攪,那種草藥特有的濃郁的發苦的味道就飄進了連翎煜的鼻腔,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他最討厭苦的東西。
然後他又貼心的將藥輕輕地吹了吹才放到白初靜的嘴邊,只是白初靜怎麼都不喝,好好的藥白白的都順著她的嘴邊流了下來。
連翎煜急忙將她嘴邊的藥擦拭乾淨,“這可如何是好,藥不喝病就不會好。”連翎煜頭疼的看著白初靜,卻拿她毫無辦法。
過了許久,眼看這碗藥又該涼了,連翎煜好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緊接著,只見他閉上眼睛,大口含住了一口湯藥——苦澀的濃郁的藥香瞬間充斥了他的整個味蕾,讓他渾身一個激靈,鋒利的劍眉攢到了一起,彷彿正遭受著人世間最痛苦的折磨。
然後他俯身緩緩向白初靜靠近……
霍明鈞見狀睜大了雙眼,“他……他該不會是想……以口渡藥?”雖然很想上前去制止,但是霍明鈞還是忍住了。畢竟連翎煜是得到白初靜的父親同意的人,而自己……什麼都不是。
就在連翎煜的唇覆上去的那一剎那,繃在霍明鈞腦子裡的最後一根絃斷了,他徹底要放棄了。雙手突然緊緊握拳,他都能感覺出手指的骨關節咔咔作響。因為過分的緊握,他手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指關節處也都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