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尷尬又惱火,我立馬反擊道。
“熟鴨子嘴硬。”摘下圍裙扔到我頭上,“你該洗澡的了小平凡。”
氣沖沖將圍裙從頭上扯下,發現他甩著兩隻手朝古街外走去。
“喂,你去哪?”
頭也不回地揮揮手:“買東西,要時刻思念我哦。”
雖然腳上穿著厚厚的棉拖鞋,但他走得很快,幾步便拐過了街角的拐角。
“想你個大鬼頭。”罵著想爬起身。一隻手掐住我的肩膀往上一提,將我整個人從地上提起,站直身體。
扭頭一看是老闆,忙笑笑:“謝謝老闆。”
往後退了一步,清朗的眉宇微微蹙起:“白霖……”
“嗯?”
“洗個澡。”
“……”我無語。
這群嗅覺嬌弱的妖怪……
因為身上的味道,到底沒能問出剛才想把我兩馬分屍的東西是什麼。洗完澡,我驚魂未定地睡了。
過年時期,古街周圍十分安靜,半夜三更的,隱隱約約傳來了不知誰家電視機的聲音。電視里正在放倫理劇,傷心的女主角正哭著質問著男主角。現在的電視劇真是越來越沒有看頭了,好像除了尖叫和哭泣就沒有什麼其他可以表達感情的方式。聽女主角哭得撕心裂肺,本來我應該體諒演員的辛苦,不去計較,可這聲音吵到我睡覺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乾脆將頭縮排被子。可那嘶啞的哭聲仍源源不斷鑽進我的耳朵,像小鋸子似的拉來去。強迫我將男主角出軌,女主角自己放不下渣男又神經質覺得自己好委屈的狗血故事聽了一遍又一遍。類似慢性酷刑的折磨恨得我幾乎想跳進電視機,揪住男女主角各打五十大板讓他們閉嘴,好讓我能安靜睡覺。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
在電視機女主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從窗外傳了進來。細碎的聲音,噗噗噗像是誰的衣服在外牆上輕輕擦過。
我翻過身,睜開了眼睛。這時電視機裡的女主角又開始哭了,是那種絕望的大嚎,好像是因為男主角說自己選擇小三不選擇女主角。
而我在這當口竟然發現自己的窗戶開著。
淡粉色的碎花窗簾被外面的輕風掀得微微晃動,中間露著一絲微小的縫,透過那條縫可以看到外面昏黃的天空。似乎沒什麼異常,噗噗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或許是聽錯了呢……
忽然,噗噗噗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在窗戶外面,比電視裡的哭聲更清晰。然後,有個人從窗戶下面緩緩冒了起來,雙手扒著窗臺。上半身被昏黃的街燈投射在窗簾上,輪廓十分清晰。頭髮很短,好像是個男人。
我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低聲問:“什麼人?”
“救……救……我……”隔著薄薄的窗簾,窗外的人影低聲開口,聲音渾濁而低沉,像牛叫似的,“救……救……我……”
我猛地跳下床,跑到牆邊按電燈的開關,可是按了半天電燈也沒亮。
“救……”窗外的人一邊說著,一邊僵硬緩慢地往窗戶裡爬。可還沒等他完全翻過窗戶,身體一歪,整個人栽進了屋子。然後猶如水滴入湖一樣,融入了屋子漆黑的地面,半點聲息也沒有了。
屋裡一片寂靜,除了窗外飄來的電視女主角殺豬似的哭嚎,一點聲響也沒有。
我捂住砰砰亂跳的心臟,小心翼翼朝門邊輕輕移動。
忽然,身邊騰起一股冷颼颼的氣,沉沉的聲音在身畔再次響起:“救……救……我……”
嚇得我不由自主一陣尖叫。
猛地睜開眼睛,發覺自己仍好好地躺在床上,心臟抽搐似的狂跳,渾身都是冷汗。下意識地朝窗戶邊看了一眼,心臟再次繃緊。同夢裡的場景一樣,窗戶大大地開著,窗簾中間露著一條昏暗的縫。偏偏這時窗外又傳來了斷斷續續的電視機聲,裡面神經質的女主角正哭得抽抽嗒嗒。
這夢太真實了。
我睡意全無,翻身下床裹著條毛毯落荒而逃,連走過去關上窗戶的勇氣都沒有。
拉開客廳門,瑩黃的壁燈光流瀉過來,照得惶惶不安的心臟霎時一暖,緩緩平靜下來。老闆坐在紅絲絨沙發上,手裡正拿著一隻雪白的櫻花熊仔細地看。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怕了。
聽見聲音,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不睡了?”
我嚥了口口水,也坐到沙發上,抱著腳將自己用毛毯裹成一團。
老闆真的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