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後腦勺,看著她順滑的烏黑髮絲,奇異的感覺到心跳加快,而她不經意間的轉過頭與隔座的同學悄聲講話時,他看清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非常嬌豔的臉蛋,沒有一絲絲的瑕疵,像是初綻的蓓蕾,雙眼被濃密的睫毛覆蓋著卻仍舊看得出來紫黑的瞳孔深處閃著亮眼的光芒,她的鼻子小而挺,嘴唇薄而迷你,額前覆著薄薄的劉海——
那一刻,一種強烈的東西猛然的撞開他的心——
只是,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之後,她的身家背影卻讓他知道,這輩子,他只能在身後這樣看著她——
於是,在他們同班的一年多時間裡,他刻意不與她有任何的牽扯,而嬌貴的岑大小姐身邊向來不缺少朋友,入學之後,同班的男同學,同系的男同學,甚至外校的男同學,追求她的男生從來沒有斷過,她自然也不會多看遠一眼他這個除了學習成績亮麗出色之外,家世外貌並沒有多惹眼的青澀男生。
只是,那天晚上,他從打工的書店出來,意外的碰上了一個人在路走的她,臉上還掛著淚,那孤單的身影讓他有些不放心,不管怎麼樣,他們也算是同班同學,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只是,與她沒有過任何對話的話,最終只能遠遠的跟在她身後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見她將腳上的高跟鞋丟得遠遠的,他猜是走得走久了腳痛了,身上的包里正好還有兩片創口貼,他鼓起一萬點的勇氣上前——
他們的緣分就從他幫她貼了那兩塊創口貼開始——
那天,她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甚至一臉可憐兮兮的朝他道:“我腳痛得走不動了,你揹我走,好不好?”
那天晚上的夜色很美,皎潔的月光從夜空傾洩而下,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裡汨汨流淌,是岑靜怡這幾年怎麼也忘不掉的情景。
她趴在那個男孩溫暖的背後,鼻尖裡是他帶著淡淡皂香的男性氣息,他揹著她,身子挺得直直的,雙手很老實的放在她的腿窩處,問清了她要去哪裡之後,就這麼走著,額頭上冒出的汗珠一顆顆的落在她置於他胸前的手背上,而她冰涼的心卻因為那帶著他體溫的汗珠慢慢的變得暖和起來。
從小到大,岑家小姐的光環帶給她的,是豪宅,名車,華服及揮霍不盡的金錢及圍在身邊各色各樣的人,她看著什麼也不缺少,可是,從她記事起,她的父母從來沒有抱過她,對她雖好,卻沒有父母對子女的那種親密,除了給予物質上的滿足,沒有人真正的問過她一句過得開心嗎?
而她真正需要其實不多,不過一個溫暖的懷抱。
“很疼嗎?”
男人溫柔的聲音將她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岑靜怡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的竟然掉眼淚了,伸手抹掉——
“溫教授怎麼也在墨爾本?”
她收斂起情緒淡淡的問道。
“這兩天在墨爾本大學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明天就回新加坡。你呢,怎麼一個人?”
“無聊,隨便逛逛。”
“再無聊,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出氣。”他皺著眉頭看著她那雙細緻的小腳,淡淡的吩咐,“下次逛街記得換上平底鞋。”
兩人都分手多年了,何必再用這種口氣關心她?想到這一點,岑靜怡臉色更冷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會照顧,不勞溫教授操心。”
聽到她口口聲聲的疏離的叫他溫教授,溫雅昕心裡扯過細細的疼,她以前可是整天在他耳邊‘雅昕,雅昕’的叫!
果然還是不同了,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除了是前任男女朋友的關係之外,還是相識多年的同學。
但是,既然她不想跟他扯上太多的關係,他也不能勉強她。
“你自己貼一下傷口。”他站起來,將手中的創可貼放到她手上後轉身就走了。
岑靜怡看了一眼手中的創口貼,再看一眼那在燈光中漸行漸遠的頎長身影,心中寂寞的黑洞卻越來越大,空蕩蕩的讓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其中再也走不出來。
一直到男人的身影再也找不到,她才收回目光,撕開創口貼小心的貼在自己受傷的腳後跟上——
冰涼的感覺從腳跟傳到了身體的各處,她的眼淚卻又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
一顆顆的滴落在地!
若是以前,他早就動手心疼的幫她細心的貼上了,可現在——
縱然,冷漠以對是她故意擺出來的態度,可他就丟下她在異國他鄉的街頭離開,心還是很難受很難受!
越想越覺得委屈,到最後她乾脆將臉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