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殊不知容梟心裡,卻滿滿的全都是痛與慌。
她怕的是眼下,而他怕的,卻是以後。
怕今天要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以後該如何說服自己,不去恨自己,不去後悔。
會失去她嗎?
呵,肯定的。
不是他不再要她,而是他了解,依照著她那種外表柔弱內裡高傲的性子,肯定會遠離他,徹底斬斷與他在一起的念頭。
他不敢想象,失去她之後,心裡會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兒。
但,即便不想,也知道那種滋味必然不是好受,肯定會痛苦。
他承受不了。
他有承受這世界上任何痛苦的勇氣與能力,卻唯獨,唯獨承受不了失去她之後的滋味。
“別哭了……”他微微垂首,薄唇吻去她眼角的淚,聲音柔愛的不像話,安慰說:“你受傷了,我們先去醫院包紮一下,好不好?”
蘇深深埋在他的懷裡,沉默了半晌之後,才輕輕點頭:“嗯。”
容梟抱著她,朝著門口走過去,走到門口時看到蘇靜怡的身影,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了頓。
剛才,他骨子裡的暴戾被激發出來,衝動的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心想著要讓那個男人死,再之後,心思就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竟然忘了,門口還站著蘇靜怡這個幕後策劃者。
蘇深深剛才的注意力也全部投放在了容梟身上,將蘇靜怡給拋在了腦後。
蘇靜怡站在門口,看見容梟抱著蘇深深走過來,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低下了頭,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不敢去看他的目光,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在旁人無法看見的角落,她垂下的眼眸裡,湧動著強烈的嫉恨與不甘心。
容梟抱著蘇深深走出來,途經蘇靜怡身邊,停住腳步,側了側視線,眸光深不可測的望向蘇靜怡。
涔薄的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嗜血的笑,讓人看了只覺殘忍,蘇靜怡心裡瀰漫起濃烈的恐慌。
他看著蘇靜怡,沉默著,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只是,縱然他沒有說話,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濃烈的壓迫感,卻還是讓人不容忽視的。
尤其是近距離的接觸之下,蘇靜怡更是害怕,身子忍受不住的有些微微顫慄,連腦子裡該想些什麼都不知道了,就那樣呆呆的在那裡站著。
不敢想象,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又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報復自己。
剛剛,他動手打那個男人的情景,還縈繞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像是噩夢一般,那一拳拳,堅硬如鐵,透著要徹底將人置於死地般的決絕,狠戾的畫面,讓她真的忍不住心驚膽戰。
不得不說,剛剛容梟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好似從地獄歸來的修羅,殘忍而嗜血。
蘇靜怡是真的害怕他也會像是剛才打那個男人般來打她,在對上他冷漠的目光之後,又迅速避開,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明顯的心虛。
心裡暗自想著,待會兒回容家,讓婆婆幫自己求求情,容梟說不定,還會給她幾分面子。
況且她現在肚子裡懷著他們容家的骨肉,林曼雲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的份兒上,肯定不會對這件事坐視不理,怎麼說也得護她一時半刻的周全。
容梟只是看了她一會兒,隨即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並沒有對她動手。
倒不是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而是對眼前這個女人動手,他並不屑。
打她,還會髒了自己的手,沒必要。
只是,蘇深深這一身的傷,以及今時今日她在這裡所遭受的屈辱,他怎麼也不會就這樣算了,既往不咎。
蘇深深心軟,他的心,可並不軟。
之前一再的放過蘇靜怡,不過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現在,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因為她而一次次的對這個女人再三忍讓了。
無論如何,他這次都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蘇靜怡,打蛇打七寸,殺人挑致命弱點,蘇靜怡敢起心思動他最重要的東西並且試圖毀掉,那他,也應該毀掉她最在乎的東西讓她嚐嚐這種滋味。
他要讓她嚐嚐,自己最在乎的東西卻被人傷害甚至差點毀掉失去的痛,到底有多麼深刻。
往後,他要看看,蘇靜怡到底還敢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還敢不敢在深深身上動歪心思。
停頓了幾秒,容梟收了自己的視線,抱著蘇深深,離開這個地方。
整個過程,他沒有跟蘇靜怡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