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都督。”
“理由。”
“因為太多人活不下去。”
谷泉夭沒想到過他是在開玩笑,隨意接過自己的扇子,繞到羽苒的身後,附耳輕聲道:“你知不知道你與毒蛇在談交易?”
“我知。”
“那你知不知道這條毒蛇隨時會反咬你一口?”
“我知。”
“那我的小侯爺,您就不怕?”
她反而勾手,站到他的面前,摟住他的脖子,好不曖昧。
“放肆。”羽苒後退,扇子落地,壓著那鬆軟的藍花。
谷泉夭攤手,很無辜:“同你開個玩笑嘛?哎呀呀,你要不要這樣呀,可是你這樣,我好喜歡呀……”
她臉色瞬間變了,比變色龍變得還快:“奧,你說的那個事我考慮過了,你的恩我打算欠著,不還了。”
羽苒抬眉沒有驚訝。
“我的小侯爺,您就不驚訝為什麼?”
“不驚訝。”
“哦?”
“千金扇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羽苒拂去琴上的落花,細長的指尖撥亂了一支曲:“本侯不勉強。”
她好奇的打量著他,端起他手邊的一杯茶,一飲而盡:“你不怕我去向朝廷告密?”
“三小姐隨意。”羽苒研究自己手邊斷了的弦,冷淡的抬頭:“你也不用擔心我會透露你的身份。”
她搶過他手裡的琴,看到他錯愕的眸子有點快意:“為什麼?”
“因為三小姐足夠的聰明,你能堂而皇之的承認你就是那個所謂的千金扇,那麼就足夠的坦率,對一個如此坦率而真誠的人,我沒有足夠的理由去檢舉你。”
他總是淡淡的,冷冷的,清冷如同井中月,孤傲宛若天邊雪。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讓我可以幫你殺掉江州都督?”
羽苒看著她,等她說下一句。
被這個紫衣少年看得不好意思,谷泉夭低下頭:“你娶我?”
羽苒稍有錯愕,清冷的眸子有一絲不解。
不懂得拒絕人,他抬眉,“我們才見第一面。”
“我覺得見過你。”谷泉夭笑道。
——我見過你的,當時我七歲,那一次,我確確實實見過你的。
——賤呀,賤呀,天下至賤,一直賤到現在。
——我還在原地等你,可是你……卻忘記自己來過這裡……
“哦,我記不清了。”羽苒唇角勾起一絲笑,有點自嘲的韻味,“三小姐不用擔心,你的底細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的底細很簡單呀,你真以為我就是千金扇,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因為呢?很多朝堂之上的人殺了自己的政敵,為了逃避責任都會放一把扇子,然後千金扇就這樣傳出來了。其實很多事都是人傳出來的,很多人隨波逐流,人云亦云。”
羽苒並沒有聽她說話,而是看著自己的手,他彷彿自戀的對自己的手有著濃厚的興趣。
谷泉夭覺得自己真是失敗呀,一個大美女放在跟前,那傢伙居然看自己的手,太不給面子了:“怎麼,你還想娶我呀?你娶我多好啊,我老爹挺牛逼的,嫁妝絕對豐厚。”
他抬頭靜靜的看著谷泉夭,深邃的眸子映著漫天星辰,有點驚訝,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他拒絕人的話總是說得那麼的傷人:“我對你沒感覺。”
“感覺呀?”粉衣少女眉心墜抹額搖擺,似她此刻的心跳。
踮起腳,吻了他一下,咬破他的唇,十分的得意。
羽苒出手,將她推到地上,臉上閃過一絲殺氣:“你到底要做什麼?”
“現在有感覺嗎?咬的不輕,應該很疼。”
“你走吧,我不會說出去谷府三小姐是千金扇。”他頓了頓:“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麼活不下去,只能幫到這裡。”
谷泉夭擦乾淨嘴角的血,魅惑。
風過,花落,那個紫衣少年立於漫天藍色花瓣之中顯得十分的孤俏冷傲,看上去伶仃孤寂。
這個看上去內斂清貴無華的少年彷彿欠了她的錢一樣,她就是來討債的。
她站起來,冷笑,“千金扇從不欠人情,刺殺江州都督這件事實在無能為力,不過我會一日三禱告,祝他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去妓¥院舒服死……”
羽苒沒有說話,良久,他沉吟:“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她俏皮可愛吐吐舌頭:“我的小侯爺,我哪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