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從後面伸手,便將那人的眼睛捂住。
那人身子震了震,終於不動聲色地說道:“殿下?”
仍舊是那樣冷清淡然的聲音,似乎分毫未驚。
阿緋放手,有些無趣:“你怎麼一下就猜到了?”
轉到跟前,將裙子一踢正要坐下,那人道:“我知道你遲早都會來這裡的……且慢。”把幾本書放平了鋪好,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放在上頭,“跟你說了女子不能就這樣席地而坐。”
阿緋看他一眼,慢慢地坐下:“你知道?那你……總不會是每天都在等吧?”
方雪初掃她一眼,轉頭淡淡地看天色:“閒暇時候會來的,心裡想著,或許有那麼一點機會會等到你來。”
阿緋抱住膝頭:“哦……可等到了又怎麼樣呢?”
方雪初默然無聲,過了會兒,才說道:“我也不知,大概只是一種執念罷了。”似乎也覺得自己可笑,他一垂眸,唇邊極快掠過一絲淡笑。
阿緋一時也無聲,兩個人坐在階邊上,兩兩沉默。
片刻,方雪初才道:“你上回說不想再跟我有些瓜葛,這回卻又來見我,總不會是因為想起來了所以才來看一眼的吧,可是有事?”雖然是問話,他的聲音卻仍舊冷冷清清,毫無起伏似的。
阿緋看著腳底下那茂盛的野草,並不回答,只是忽然笑道:“這寺裡的和尚仍是這樣懶,不知道除草,……我記得,有一次也是夏日,你依舊是在這兒靠著柱子看書,我卻在下頭貪玩,沒想到樂極生悲,竟從草裡翻出一條蛇來……”
方雪初眼睛一眨:“哦,是啊。”
阿緋道:“我當時怕極了,你便叫我跳到你身上,你揹著我,把那條蛇打死了,但誰知道那條蛇有毒,你的腿都給咬傷了,太醫說差一點就會死。”
方雪初面色雖冷清,此刻卻帶了一抹極淺的笑意:“連這些也都記起來了。”
“是啊,有些不愛想起來的都想起了,沒有法子,”阿緋抬手捧著腮,轉頭看方雪初:“喂,木頭,我問你……要是這會兒再跑出一條毒蛇來,你還會不會拼了命地替我趕走?”
方雪初並沒有回答,阿緋也沒有再問,一陣風吹過,長長地草發出簌簌聲響,彷彿真的隨時都會有一條蛇跑出來。這陣風過去之後,方雪初才抬起手來,在阿緋的額頭上一按:“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問來有意思麼。”
阿緋被他的手按住額頭,不由地閉上眸子,靜了片刻,才道:“你可以不答應的。”
方雪初一笑:“傻話。”
阿緋睜開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玉一樣的人,忽然道:“你腿上的傷還在麼?我記得是留下疤痕了的。”
“在,醜的很。”
“我看看。”
“不行,難看。”
“我要看。”阿緋低頭,便去抓他的袍子,方雪初往後一傾身子,阿緋撲了個空,竟跌在他身上。
方雪初探臂,便將人抱了個滿懷。
49、宮,宮鬥
毫無預兆地,阿緋趴在方雪初的身上,一抬頭正對上他清冽的雙眸,就算是在此刻,他的神情依舊沒什麼變動,只是一手攬著阿緋,一邊冷靜地看著她。
阿緋任憑方雪初攬著自己,忽然問:“你怕不怕被人看到?”
方雪初道:“怕什麼?”
阿緋輕輕一笑,忽然伏底下來,靠在他耳畔又說了句話。
方雪初神情不變,也不做聲,阿緋卻看到他雪色的臉頰邊兒上慢慢浮起淡淡粉紅色。
阿緋望著那一抹緋紅,眨了眨眼,手撐在他肩頭起身:“算啦,抱都也抱了,給我看一眼又如何?你最好了,給我看看嘛。”她不死心地又低頭去拉扯他的衣袍。
“還是規矩些的好……”話雖如此,方雪初心裡念著那句“你最好了”,卻嘆了口氣。
他把她放開,又一本正經地說:“與其讓你這般亂來,倒不如我自己動手。”
阿緋乖乖地跪在旁邊,等著看似的。
方侍郎看她一眼,幾分無奈,然後便將袍子往上拉起,大紅官袍底下,是黑色綢褲,他將褲腳從靴子里拉扯出來,往上捲起,露出底下雪白的肌膚。
黑白相映,旁邊大紅一襯,顏色的極致互相一撞,說不出的打眼。
阿緋眨了眨眼,看到他腿上那幾個小小的疤痕,是蛇牙咬住留下的,那條蛇委實兇悍,大概也是被打得發了兇性,在方雪初的腿上留下數處痕跡。
阿緋俯身,漸漸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