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到的。
從今往後,她大概,只能從任知足的作品中,知道任知足的生活。
蕭逢程看著阮蘇木的背影,靜立許久。他眼前浮現了初遇阮蘇木的場景,如電影般,一幀幀掠過他們相處的場景。他從來都是利用她,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把這些,定義為交易。他在姑娘們身上投資,姑娘們回報他,都是應該的。
可是現在,他的靜立,彷彿是在對阮蘇木說,對不起。
他想起來在阮蘇木之前,他故意喊到身邊的唐無心。說是不甘心輸給趙良夜,他能拂開那似有似無的想念嗎?
原以為冷冰冰的交易,到底是有些感情牽絆。而這個世界,並非只有愛情這一種情。
那幾十分鐘,從阮蘇木到唐無心,從許合歡到蕭沉香……或長或短,他把他所有利用過、培養過的女孩兒,全都想了遍。
等他離開時,幾分鐘前清晰的一切畫面,徹底變得模糊不堪。
是該說再見了。
真正的重生,怎麼可以再眷戀那因為一場錯誤而起的罪孽往事?
回到病房,他沒有拿太多行李,沒忘單反相機。
三年後。
樹有更挺拔嗎?草有更蒼綠嗎?花有更熱烈嗎?
彷彿萬事萬物,從不曾變過。
李長樂十八歲的成人禮,李家辦了隆重的生日宴。
李長樂表面上是主角,也不過是犧牲品。
宴會上人頭湧動,衣香鬢影,言笑晏晏,卻是危機四伏。
三年的時光,將李長樂雕琢的愈發精緻了。
三年前她是少女,多少讓人覺得可遠觀不可褻玩。
如今,她同樣是少女的模樣,眼角眉梢皆是詩,卻已經是讓男人發狂的尤物了。尤是她那眼睛,彷彿在看你,又彷彿是隔著濛濛的霧,讓你不自覺被吸進去,欲罷不能。
演完戲後,她漫不經心望著人來人往。漂亮女人呢,她倒是會多停留幾眼。所謂紳士名流呢,她是誰都看不上的。她的心裡,是拂不開廢墟中那張輪廓分外冷厲的臉。當年她說走就走,主要她還小,對一切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做她認為對的選擇。
時至今日,她不止一次想過,當日她執著糾纏又會是何種結局。
且李長風溫文爾雅,從容出挑,更是讓她眼界變得十分高。
這次的生日宴,李家或多或少有給她挑選訂婚物件的意思。別人忙得熱火朝天,她卻興致缺缺。
“哥哥!”直到漂亮的眼裡映著李長風,她才露出笑容,撲到他身邊。
仍是孩子氣十足的模樣。
李長風看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感慨萬千。一方面,他希望長樂永遠天真無邪,任性快樂下去;可另一方面,他又擔憂,隨著她成年,一波一波的危機會將她摧垮……
“長樂,生日快樂。”李長風大手覆上李長樂的後腦勺,揉搓輕撫。
李長樂推開幾步,不滿嘟囔:“髮型都要被哥哥弄亂了。”
溫柔一笑,李長風對妹妹向來不吝嗇讚美之詞:“你呀,怎麼都美,髮型亂點,有什麼呢?”
李長風出場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他還沒來得及給李長樂生日禮物,就被主持人喊上去致辭。李長風常年遊走在這樣的場合,早已習慣。
說完,他步履緩緩,走向人群中,別具一格的李長樂。
湧動的音樂聲,忽然夾雜不和諧的槍聲。李長風瞳孔放大,猛地拽過李長樂,用力旋轉。
“噗”,子彈穿入肉體。
李長風的肉體。
從後腦勺穿過,李長樂頭被他擠壓著,卻感覺到一股熱流。然後像大樹一樣讓她依靠的哥哥,瞬間倒伏。他躺在血泊裡,死亡來得太突然,他甚至都來不及對李長樂說句遺言。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李長樂跪坐在地上,滿手濃稠的血液,用生命在嘶吼:“哥哥!”
她臂彎裡的人,再無聲息。額頭是紅黑的傷口,濃稠的血液沾滿整張臉。他還沒有閉眼,他身上還有餘溫。
可他已經為了救她,猝然死去!
李長樂長哭不止,不管周遭的動亂。
而用冷冰冰相機捕捉到這畫面的人,正是任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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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知足認出她了,李長樂。三年,並不能將一個人的容顏大改,何況他閱人無數。
看她慟哭如此,他想的是,這樣的照片足以震撼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