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以維修技師的身份應聘:頭髮亂七八糟,亞麻襯衫一看就是新手基礎款式,自我介紹的時候嘴角掛著自以為英俊的微笑。
——一看就不是好人。
這就是傑西卡對吉米的第一印象。
所以開始的時候,她狠狠鄙視了吉米一番,整天指使吉米做些打雜的活,然後不久在某次吵翻後,卜艾特建議他們用決鬥的方式解決——誰贏了誰就繼續留在事務所。
然後她輸了。
當然卜艾特並沒有真的狠心到碾她走,只是從此事務所地下競技場的一號位置就讓給了吉米。
大概也就是從那時候,她才注意到吉米這個傢伙居然有些特別之處:工作拼命,天賦驚人,駕駛飛艇的時候有股常人難極的狠勁與冷靜——吉米來事務所沒一年,參加的比賽場次趕得上傑西卡兩年的分量。至於吉米工作為什麼這麼拼命,傑西卡並沒有仔細深想過。
直到拉茲來到事務所。
這個少年比吉米看起來更加年輕,也更有天賦。
在拉茲剛來的時候,傑西卡或許還有些嫉妒甚至警惕,但在和吉米一起教導新人的過程中,她很快就拋棄了這種可笑的情緒,因為彼此之間天賦差距太大——大到讓人完全沒有資格也提不起勁去嫉妒。
而且這個安靜沉默的少年勤奮有禮,勝過當年的吉米。於是沒多久,傑西卡就拋掉了最後一點酸澀,開開心心地接受了這個看起來有點害羞的少年加入他們。她甚至有一度暗暗擔心,擔心吉米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一號位被取代而感到不開心,甚至因此鬱郁。
然而沒有。
吉米的表現比傑西卡想象的還要大度得多。雖然卜艾特原本是安排傑西卡去指導拉茲,但吉米顯然更為熱心。他經常主動和拉茲溝通,任何關於飛艇駕駛上的問題他都樂於解答。
就這樣,傑西卡徹底放下心來。三個年輕人湊在一起吵吵鬧鬧,賺取大筆的獎金朝著理想的生活一點點靠近。她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只要她裝作沒有注意到拉茲還有吉米的小秘密。
——救生艙的那團灰影的胸口部位,有一點金色的、小小的光。
傑西卡知道那是什麼。很多次,她看見拉茲在比賽前將一枚金色的薔薇胸針摘下湊近唇邊,像是祈禱,又像是輕吻。
而很久很久以前,傑西卡也有同樣的一枚胸針,直到有一天,她把它還給了原主人。
從拉茲出事到現在,她一直在猶豫。幾次調出通訊名單,看著那行名字,手抬起又放下,最後終於還是沒有點開。
“你還好嗎?”
聽到卜艾特的聲音,傑西卡稍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還好,現在要怎麼做?”
“第五區的治療中心是不可能去的。”卜艾特猶豫了下,先把最為便捷的一種做法給否定了。
傑西卡明瞭。
為了增加刺激,地下競技場經常會對飛船做一些非法操作和改裝。由此帶來的神經損傷,只能由競技場背後的治療機構來解決。
“我剛才聯絡了一下組委會,他們說可以提供修復服務,但是所需的儲存點大概足以購買一張超級地圖。”卜艾特神色灰敗。他帶著幾個具有相當天賦的駕駛員在地下競技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所擁有的不過是一張中等規模的工作室地圖,勉勉強強能夠摸到上層的邊緣。
傑西卡啞然。這種時候怎麼也說不出“大家一起努力克服困難”之類的話,但同樣,要承認“大概也只能這樣了吧”又實在不甘心。
“我來想辦法吧。”吉米突然開口。從拉茲送回來後他一直沉默地站在救生艙旁,看著裡面的拉茲不知在想什麼。
“什麼辦法?借錢?”
“差不多吧。”
“真能借到?”
“我試試。”
傑西卡瞪大了眼睛:“喂,我怎麼不知道你認識這麼有錢的人?”
吉米笑笑,不答。
傑西卡聽到有希望,頓時心裡一鬆,樂得捶幾下吉米肩膀:“那還等什麼趕緊聯絡啊!”
“那個,”卜艾特抬手示意他們安靜,“有客人要來。”
“客人?這時候誰要見客人?不見不見。”
卜艾特抹了把臉:“是貴客,必須見。”
話音剛落,就收到了進入請求。選擇透過後,一道瑩綠色的資料光流在空氣中勾勒出門的輪廓。很快從那個綠色的門框內魚貫走出來幾個人,每一個都穿著禮服,掛著矜持的笑意,步履細碎,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