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盡杯中酒，笑道。
“本宮可是。。。千杯。。。千杯不醉——呵！”
成化帝好酒，每每夜宿安喜宮酌飲之時，萬皇貴妃一身戎裝在側陪飲。兩人酒量都很好，尤其是萬皇貴妃。
而那些成化帝不在的日子裡，這個女人，便是這樣夜不能寐。在燈火下獨飲，卻始終醉不倒，直至天明。
我靜靜地看著萬皇貴妃，終是嘆了口氣起身。
她毒辣、陰狠、殘忍、善妒、瘋狂、自負、衝動，貪婪而又野心勃勃，不顧一切。
“你愛過一個人嗎？”萬皇貴妃伏在案上，淚水半乾，對著那面銅鏡痴痴地自言自語，“愛到心不再是心，命不再是命。。。”
“沒有。。。”
我淡淡道。
“娘娘早些歇息，奴婢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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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殿去，頭嗡嗡地響。被門檻絆了一跤，身子向前一傾，打了個趔趄。幸是扶了牆一把，這才站穩。
我正了正神，晃晃頭，繼續向前走。迎面的涼風讓人清醒了不少，那耳畔的嗡嗡聲也壓下去了些許。
“姑姑，您的褙子。”
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我好不容易才站住腳，回頭看去，那守夜宮女的面容看得並不真切，好像重了影似的。僅那麼一晃，又變成了一張。
“嗯。。。”我眨眨眼。
接過褙子，我往身上披了披，便打算走。
“夜深露重，姑姑。。。您路上小心。”
那宮女又補上一句，話裡帶著一絲關切。。。但也許，是我聽錯了。
不知為何，我好像覺得，這聲音。。。貌似在哪裡聽過似的。。。
是哪呢。。。
腦中飛快地閃過幾個片景，像是想起了什麼——該死的！明明。。。
那靈光轉瞬即逝，讓人想要抓住，抓住什麼？到底是什麼？該死！
頭開始疼了起來，面前的景物也模糊不清，
我扶著額角，倚在牆邊。
好痛。。。為什麼會這樣
許多的記憶一齊湧入大腦，可我不想。。。不，那不是。。。
好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天旋地轉了——
回去，回居處。。。
混沌的腦海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可是。。。路在哪？路。。。
啪——
撞到了牆上，好痛。。。
抬頭看了一眼，又向另一邊走去。
啪——
嗯。。又是牆。。
這邊。。。哈，不對。。。嗯。。是這裡
啪——
這是第幾次了。。嗯，怎麼還是牆。。。哈，死衚衕！
“嘿嘿。。。”
我傻笑著，不知是踩到了什麼，絆倒了。。。
這也是牆嗎。。不對，這是地面。。哈，怎麼這麼多灰。。
嗯。。到底是那邊啊。。
左邊。。右邊
啪——
騙人。。還是牆。。嗯，走中間
啪——
“怎麼到處都是牆。。”
我嘟囔道。。誒，這是什麼牆。。還挺熱乎。。。
“嘿嘿嘿。。。”
我傻笑著，伸出手去。
好牆。。一點都不硬。。撞上去。。。不疼！哈。。
“蘇子琪——你在搞什麼名堂！”
第五十章 醉歸
那‘牆’出聲道，氣勢洶洶。
“咦？牆。。還會說話。。嘿嘿嘿。。”
我揉揉眼睛，繼續傻笑。。嗯？好像。。是個人。。。
“你！”那人壓下火氣，鼻子嗅了嗅，皺眉道，“你喝酒了？怎麼滿身酒氣！”
這下我終於想起來是誰了。。
“孟七——哈哈哈！”
我指著面前人的鼻子，哈哈大笑。
“真有趣——哈哈哈！孟七你來安喜宮做什麼——啊？說話啊——哈哈哈！”
“安喜宮？”那人倒吸一口冷氣，“這裡是坤寧門！你瞧瞧你都快出內庭了！”
“嘿嘿嘿。。。”
“騙子。。。又耍我哈——孟七！大騙子——”
“誰騙你了——你自個可瞧清楚！”
那人咬牙切齒地講道，用手指了指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