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迅速前往公主宅。也不知他對李瑋說了些什麼,翌日,李瑋果然上疏自劾,列舉了一些事例,說自己奉主無狀,懇請今上責罰,給予外任。

在苗賢妃極力贊成及任守忠從旁勸導之下,今上從李瑋所請,決定降他為和州防禦使,命其離京外任。

今上宣佈降李瑋官的詔令那天,苗賢妃早早地遣了內侍守在朝堂之外,一待今上散朝便將他請了回來,欲問他詳情。但結果在她意料之外——今上遞給她那捲未能頒行的降官制書,道:“在司馬光引導下,堂上御史臺和諫院官員一起進言,堅持要我收回了皇命。”

那時公主尚在內室彈箜篌,不知今上到來,苗賢妃也未讓人請她出來見父親,先急切地壓低聲音追問今上,他便向我們講述了事情經過:“我讓內臣在朝堂上宣讀了李瑋的降官制書,臺諫先是一陣沉默,然後陸續有兩三人站出來,又問我公主非時入宮,宮門夜開,可曾處罰了監門使臣。我便說使臣奉命行事,並無罪過,朕不欲追究。他們便繼續進言,出列的人也越來越多,都要我處罰監門者。我始終不允,正在兩廂對峙時,坐在殿角執筆記錄的同修起居注司馬光忽然擲筆而起,闊步走到殿中,環視著眾臺諫官說:‘監門使臣失職,是該處罰,但重點並不在此,而在於兗國公主罔顧宮禁之嚴、非時入宮的緣由,你們為何不直言?’”

第十一章 西宮南內多秋草(5)

苗賢妃聽得心驚,瞠目道:“他把話題引到了公主身上?”

今上頷首,苦笑道:“他在殿上慷慨陳詞,矛頭直指徽柔,說她一向不孝順家姑,不尊重駙馬,驕恣之名聞於朝野內外。聽說在此番入宮之前,公主還曾與家姑打鬧,以致毆傷楊氏,不但全無愧疚之意,反而夜扣宮門,入訴禁中,完全無視宮禁周衛、君父安危,若此而不禁,其後必將為常……”

說到這裡,他著意看我一眼,才繼續道:“司馬光還說,‘公主夜扣宮門後,外人喧譁,鹹有異議,皆稱公主宅內臣數多,且有不自謹者,公主與夫家不協,或為內臣離間所致,陛下不可不為之深慮。如今非但要處罰公主所歷皇城宮殿內外監門使臣,而且公主宅所有袛應使臣朝廷都應取勘,重行責降,以肅禁衛之事及皇室家風。公主失德,而李瑋事公主素謹,並無大過,如今是非分明,若降罰李瑋而維護公主,於情於理都有失公允,皇帝偏私如此,將何以示率天下?’”

我垂目不語,苗賢妃也是好一陣無言,末了才問出一句:“這司馬光如此無禮,官家也不罵罵他麼?”

今上一哂:“我怎麼罵?罵他什麼?他說的是朝臣公認的事實,聽起來句句在理,我也無從反駁……而且,他話音剛落,便有言官附和,最後每個臺諫官都出列為李瑋說話,直到我同意收回降官的命令,他們才暫時閉上了嘴。”

3。放逐

經臺諫力爭,今上次日宣佈,李瑋免降官,只罰銅三十斤,留京師。公主聞訊不樂,越發堅持不回公主宅,而此時的她尚未意識到,更嚴重的後果將接踵而至。

司馬光當頭棒喝後,言官們都把公主一事的焦點從夜扣宮門轉移到了公主宅中狀況及內臣問題上。先是諫官吳及彈劾任守忠“陵轢”,即欺蔑駙馬都尉李瑋,嚇得任守忠不敢就公主之事再多發一言,然後,其餘言官繼續細論“公主宅內臣數多,且有不自謹者”。御史臺聽聞風聲,開始調查張承照與笑靨兒一事,隨即將證據若干私下呈交於皇帝御前,今上遂下令將張承照貶守皇陵服雜役,又把笑靨兒送往了瑤華宮。而都監梁全一不待臺諫彈劾,自己便先行向今上請罪,稱自己督導失職,以致公主與夫家不協,張承照之事失察在先,處理不善於後,實有負主上重託,萬不敢再居高位食厚祿,懇請皇帝降責。今上亦順勢處罰了他,削去其兗國公主宅都監之職,在都城外另選一設有內侍差遣的遠小偏僻處,命他前去監當。

梁都監為人和厚,這些年來尊重公主駙馬,又善待宅中袛應人,原無過錯,此番全是為我們所累。我對他滿懷歉意,聞訊後立即找到他,向他下拜致歉。而他挽起我,淡淡笑笑,道:“我早知公主與駙馬的情形,卻未能善加規勸,出了事,也是一味隱瞞庇護,確實未起到都監的作用。如今受罰,並不冤枉……倒是你,以前的事我多說無益,現在只望你能好好想想以後該怎樣做……這把火已經燒起來,你所能做的也只有設法逃生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這是一場火災,那我無異於縱火者之一,今上不會當作一切都未發生過地放過我,何況,無論張承照還是梁全一,都不會是言官攻擊的真正目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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